“大姐,你自己总要留两个钱在手上,二姐天天做针线活的也能得几个钱,我就更不用说了,做席面的钱我也只交一半给娘。爹娘靠不住一辈子,往后出来做一次席面你就拿二十个铜子,你自己存着,要买啥用啥也不用向娘张嘴是么?以去我们就说只得了六十文钱就是了。”
“这样不大好吧,娘要是知道肯定要生气的。”
“那你付出了劳动,得几个钱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么?还有你想想,你每次都有钱赚,是不是觉得日子有奔头?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姐。”
她再次把钱递给谢容,谢容没再推阻,无言的收下了钱,紧紧的攥着。
回到家,谢花交纳了三十文钱给王氏,做席面的钱没定数的,有的给六十,有的给八十。她上交三十,王氏也没怀疑,只说这家小气了些,跑那么远也才给六十。
谢容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谢花,谢花朝她眨眨眼。
回到屋里,谢花把钱丢进床底下的陶罐里。
“三姑姑,你在家么?”小谢海又颠颠的跑进屋。
谢花忙从屋里出来“在呢,你找姑姑干嘛?”
“坐马车的人又来了,找你呢。”
又来了?
谢花又在村口见着了杜六,这回倒是没有小木盒,只有一封信。
“谢姑娘,少爷说以后三天就要送一次书信,您好以后每隔三天差不多这时辰能来取一次书信么?”
“你能让你家少爷别送信来么?这眼多嘴杂的。”
“这事,我可不敢说,要不您回封信自己和他说说,您说的话肯定比小的管用。”
她在路上就拆了信,依旧无字,还是画的画,不过这回画的内容略丰富了些,明月高空挂依旧,另外画了一间屋子。
这是要画连环画的节奏么?
晚上待所有人都睡了,她爬起来点了松油灯,磨墨回信。
想拽文咬字引经据典文艺一番,结果却发现自己语言实在贫乏,只得很直白的写下:流言蜚语猛于虎!请不要纵虎行凶!
字实在过于丑陋,换了张纸重新誊写了一遍,还是丑。好吧,丑就丑吧,像王氏说的,写得好又不能考状元当官。
第二天早上下起了雨,田里不用去,谢花推开窗户,裹在被子里听雨看雨。
谢容走进来,拧了下她的鼻头“就你是个懒的,也是娘去外婆家了,不然肯定要掀你的被子。”
“怎么又去了?”
“哪里知道她的,都魂丢在王家庄似的,快起来,等会要吃饭了,你二姐都做了一早上的绣活了。”
谢花伸伸懒腰,“终日忙忙又碌碌,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才叫惬意。”
雨只下到了午时过点就停了,正好之前整好的田可以栽油菜了,从王家庄回来的王氏带着一家人选好了油菜苗去移栽。
谢花拿着自己的小药锄挖一下,猪蛋就在缝隙里放一根幼苗,谢花松开药锄,土就轻轻的盖住了苗根。
谢容拿了根千担在行沟里插一下就插出一个洞,谢芬就跟着在后面放苗盖土。
忙了两日,又有人上门请做席面,谢花终于从繁重的劳作中暂时缓解到轻泛些的事体中。下午办了席面回来,在村口正好又碰着了三日一来的杜六,接了信,谢花把之前写好的回信从身上掏出来交给杜六,信封是她用自己做的纸折的,用饭粒子粘的。想着今日杜六要来,她早上出门前便把信封揣在身上了。
“老三,你这是和谁通的信?这事爹娘知道么?你可不能走姐的后路。”谢容担忧的道。
“姐,是杜少爷的,他就是让我帮他看看他画的画如何。”她拆了信也给谢容看了,信上的画又有了新变化。屋子里有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以及另外一些摆设,虽然都只用寥寥几笔勾画出来,但是这屋子的陈设让她眼熟的很,这就是她在苏表种菇子宅子里住的那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