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花看着已经随另一个官差走在前面的谢广赋和王氏,好在他们不知情,谢广赋和王氏把来县上受赏当成是无上光荣。
有官差开路,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谢家三口跟着官差进了衙门正堂,杜云实跟到正堂门口就止步不前了。
衙门正堂堂前的大梁上挂着一块书有守己爱民的额匾。
“县令大人到。”
谢花瞄了瞄从后堂出来的县令大人,嗯,中年版的李少言,少了李少言的不羁和荡放,面上沉稳威严。
县令刚坐下就拿起惊堂木重重的拍了下“升堂,带犯人。”
左右两排执仗的衙差立马作捣药动作,口里大喊威武。
被抓的六个人拐子手脚皆上了镣铐,身着囚服,被带到了堂前跪下。
接下来就是审案。说是审,看这些人拐子个个身上囚服染血的样子,早就在大牢里用刑审过了,现在不过是当着众百姓的面走个过场,画字签押认罪。
在县令大人传了几个被拐的孩子作了人证,又把缴获的马车搬了一辆抬到堂上作为物证,一番激词愤语把几个拐子的恶劣行径,滔天罪行描述后,师爷拿了认罪书让他们当场签字画押。几个拐子画押后,县令大人便当庭宣判“依本朝律例,凡拐卖人口者,一律当斩。此六人定于三日后在菜市口问斩。”
堂外的百姓发出一阵欢呼声,“斩得好,斩得好。”
县令抬抬手示意百姓安静下来,“能破此案,有个小姑娘功不可没,今天本县就要嘉奖这位智勇双全的小姑娘,请谢氏夫妇以及谢花上堂。”
谢花忙随谢广赋和王氏走到正堂中间,谢广赋和王氏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磕头“见过县令大人。”
谢花尚未反应过来,不,应该说她还没有下跪的意识,来到这里她还从来没跪过谁,她几乎都忘了平民见了官那是要下跪的。
王氏见她还傻傻的仵着,连忙把她拉着跪了下去。
“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花揉着膝盖爬了起来,刚才王氏拉她那一下有点重。
“小姑娘叫谢花是吧?”县令问。
“是的。”谢花答道。
王氏在旁边用手碰了下她的手,小声的说“要说回大人。”
“你年纪如此小,当时怎么就想到割腕流血求救?难道你不怕痛不怕死么?”
这种问题有标准答案的,“回大人,我爹常教导我说,做人要有舍生取义的精神,不能贪生怕死。我其实也怕痛的,但是我一想到如果我不那么做,可能我们被拐的娃都有危险,我也顾不得痛了,幸好大人赶得及时,救了我和大家的性命。我娘直说大人是青天大老爷哩,大人是不用回家种红薯的好官。”最后一句话她说的时候歪着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装可爱。
“当官还要种红薯?此话怎讲?”县令大人果然如谢花所料追问起来。
“嗯,不是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大人是为民做主的好官,当然不用回家种红薯啦。”
“小小谢花,这些话是你爹娘叫你说的吧。”
谢广赋和王氏连忙又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诚惶诚恐的说“大人,这些话小民未曾教过她一句。”
王氏也说、“民妇也没教过一句。”
“这么浅显的道理哪里用我爹娘教育,小奶娃娃都知道谁好谁坏哩。”
县令拍下了惊堂木,突然开怀大笑起来“小小年纪,难得如此有勇有谋又心怀大义,实在可嘉。乡下夫妇能教如此聪慧的孩子,实在是教子有方,今儿个本县就赏你们紋银五十两,以资嘉奖。”
王氏忙把谢花又拉着跪下去,磕头谢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