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彩衣秀眉微蹙,待要分辨,却终于叹息一声,转过头去望向窗外,不再说话。窗外的雪景依然美丽,但是之前悠然自得的心境却早已不翼而飞,不复存在了。果真如此吗?这只是个崇尚武力的世界?蒙彩衣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澄净,变得迷惘而不解。
“彩衣姑娘,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一把沉稳的嗓音自身后响起。不知何时,一个瘦小的黑衣汉子跨进内厅,站在门口轻轻说道。
“终于来了吗?为了等待这个消息,害得我整天躲在这府衙官邸中,都快把我给闷死了。”蒙彩衣闻言一笑,回过身来,右手一掠额前秀发,脸上梨涡浅现,端的艳色逼人,令人无法直视。
那黑衣汉子为蒙彩衣艳色所慑,一时竟呆在那儿,不知置身在何处,直到龙泽秀行在一旁闷哼一声,方惊醒过来。他慌忙低下脑袋,咳嗽一声道:“不灭皇朝、刀光剑影楼已顺利与关中温家签下铁器交易合约,限期在三个月内分批交货。另一方面,刀光剑影楼一千八百名战士在头号猛将‘刺虎’卞停的率领下,也已秘密渡过黄河南下,这几日便可以回合。”
对于那黑衣汉子的失态,蒙彩衣并不在意。她双手轻轻一拍,嫣然笑道:“果然是好消息。接下来,就看我们这一边了。”
龙泽秀行却皱眉道:“彩衣,我真的不懂,凭借我们埋伏在城外的八百精英子弟,便足以横扫襄阳温家了,又何须多费手脚与不灭皇朝、刀光剑影楼两阀合作,让他们白占便宜?”
蒙彩衣咯咯一笑道:“秀行,你错了。这次和不灭皇朝、刀光剑影楼两阀合作,表面上看来是我们吃亏,但实际上,我们才是最后的大赢家。还有,难道你真的以为襄阳温家是个软柿子,可以任我们随意摆弄吗?”
龙泽秀行疑道:“温师仲究竟只是个做生意的商人而已,哪里会是我们的对手?彩衣,你未免太谨慎了。”
“不不~~~!”蒙彩衣摇头道:“商人?如果温师仲如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长江水运的生意早就不姓温了……”说著,她向那黑衣汉子点了点头,道:“顾善,麻烦你告诉他,温师仲究竟是什么人。”
那名唤顾善的黑衣汉子忙躬身向龙泽秀行道:“经多方调查,温师仲出身于关中温家,乃是温家的嫡系子弟。据传是温家上代阀主温裘第三子,这代阀主温衍的同胞弟弟。”
龙泽秀行吃惊道:“你的意思是,这襄阳温家是关中温家设立在外的一个堂口?”
蒙彩衣微微笑道:“一直以来,人们只道襄阳温家只是关中温家的一个偏远旁支,虽然同出一脉却无甚联系。然而,经过我的调查,这两个温家实质上却是同气连枝唇齿相依,其关系又岂只是本部与堂口如此简单?”
顾善在一旁插话道:“从我在关中温家的眼线传来的消息,说多年来温家一直有一个‘里外温家’的传说,温家的核心力量和一支战力极强的秘密部队就隐藏在‘里温家’,而这个‘里温家’,一般的温家人根本就触摸不到。对此,我有一个非常不好预感,说不定这‘里温家’的真正驻地不在关中,而在襄阳。”
蒙彩衣点头道:“正该如此,否则的话,温师仲凭什么可以独霸长江航运几十年而屹立不倒?”
“额~~~!”龙泽秀行哑然半晌,才缓缓道:“如果襄阳温家就是‘里温家’,那么这温师仲倒的确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蒙彩衣笑道:“正因如此,我们才必须要跟刀光剑影楼,不灭皇朝两阀合作。一个襄阳温家已是深不可测,若是再加上关中温家源源不断地提供后援,以我们如今的实力,实在是难操胜券。故此,我授意俩帮与关中温家订下大批铁器的订单,并在条约中规定交货时间。这样一来,关中温家为了赶制铁器完成合约,定然无法调动大量人力物力支援襄阳。到那时,我们再在这边动手攻击襄阳温家,而襄阳一吃紧,关中温家必然不能坐视不理。然而,只要他从关中一派兵出来支援襄阳,不灭皇朝、刀光剑影楼便可以用温家无法及时交货的借口出兵攻击温家在关中老巢。如此,温家进则失关中,退则失襄阳,首尾无法兼顾,阵脚必然大乱,焉有不败之理?”
龙泽秀行拍案叫绝道:“果然好计策!然则,我们打生打死却只得到一条长江航运的通道,而不灭皇朝、刀光剑影楼两阀却可以得到温家关中、襄阳两地的地盘,我们岂不是太吃亏了?”
蒙彩衣摇头笑道:“你又错了。我这条计策实是一计害三贤,将温家、不灭皇朝和刀光剑影楼通通算计在内。你想,我们江南初定,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善后,哪里还有多余的力量北上和江北帮派以硬碰硬的争雄?故而,我们只要有一条将浙东私盐贩运到西北巴蜀获利的长江通道也就够了,至于关中和襄阳的地盘就留给不灭皇朝、刀光剑影楼两阀暂时打理好了。不灭皇朝、刀光剑影楼两阀虽然得到了两地的地盘,可怀璧其罪,却也必须承受其余各帮的各种压力,利之所趋下,各大帮派必然会大打出手互相攻击。有了这段时间的缓冲,我们已积蓄了足够的力量,而各大帮派却由于相互混战,消耗得差不多了。到那时,我们再出兵北上,整个江北大地还不是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
龙泽秀行眼中暴闪精光,叹道:“好个一计害三贤!彩衣,几年未见,你竟变得如此深沉多智!有你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