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成了他后来忌讳女人的一个原因,因为圈内那些主动贴上他的女人,无非都是图他的钱,图他的身份。
周沉讲完这些话好像是费了很多尽,沉沉靠在椅子上舒了一口气。
连翘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故事。
“对不起…”她温弱道歉。
周沉扶住额头苦笑:“没什么对不起,都是成年旧事了,我该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听我讲这些成年旧事。”
这话说得连翘更尴尬,她这明明是在刺探人家的隐私,而且还是堂堂周沉和苏卉的隐私啊,
“那为什么后来苏怔会跟着苏卉姓苏?”连翘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再问下去可能会引起他的反感,可她就是好奇心重嘛!
既然已经让她知道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她若不弄清楚会一直纠结下去。
可对于这个问题,周沉脸上的表情显得更为落寞。
“抱歉,我是不是问太多了,你要是不想讲咱就不讲了。”连翘为缓和这气氛,又呵呵笑了两声。
周沉被她明显很勉强的笑声弄得真的笑了出来。
“也没什么,当初老爷子一只想把苏怔留在周家养,可是苏卉不同意,她觉得孩子必须给她带着,不然她不同意离婚,而我那时候一心想挣脱这段婚姻,所以她的条件我全都答应了,而且我当时也考虑到苏怔太小,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可能跟着自己的母亲会比较好,出于这一点,我也赞成先把孩子给苏卉养,可是谁料到她竟然在苏怔半岁大的时候就把他一个人送去了香港……”
连翘突然想起来,上回在香港机场见到苏怔,他确实说过他是香港公民。
“我一直觉得亏欠苏怔,所以这些年他对我态度多差,甚至从未叫过我一声父亲,我都能够忍受,但是对于苏卉我永远不会原谅。她可以为了利益欺骗利用我,但为什么把孩子要过去又不好好照顾?苏怔当时那么小就把他一个人丢在香港,她不配为人母亲,不配!”
渐渐周沉的情绪有些起伏起来,暗影中的那双眼眸藏尽憎恨和厌恶。
连翘却摇摇头,她可以理解苏卉当时的处境和做法,因为她懂。
“你不明白,当时苏卉生下苏怔的时候才只有19岁,大学还没毕业,你让她如何背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和一段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的婚姻去走下面的人生?人言可畏啊,人言可畏你知道吗?”
这些话一下子仿佛触动了连翘心底那块最柔软的疤痕。
她也有道坎儿,这辈子都过不去,可是她真的可以理解苏卉,那种绝望孤独,感觉被全世界遗弃却又无法收拾一条生命的日子,她经历过。
“才19岁啊,19岁,自己还只是一个孩子,却要去承受另外一个孩子的生命,没有名分,没有人帮,如果不把孩子送走,她要面对的是无休止的流言蜚语和单亲妈妈的艰辛,而且她还没毕业,她还在上学……”
说到后面连翘自己也没声音了。
或许她确实是做了错事造了孽,不配当母亲,心里那倒伤痕也会终生不愈,更知道“孩子是无辜的”这样的道理,可是她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怎么做?
“但是你相信吗?会有报应的,即使当年多有难言之隐,把亲生骨肉送走,也会有报应的。”
连翘边说边用手指摩挲腕上的那一条条疤痕。
后面半段路,连翘变得更加沉默。
周沉一直将她送到公寓楼下,临告别前连翘道谢。
“餐厅很好,我吃得很饱,谢谢。”
“不用谢,只是还掉欠你一顿,而且我今晚也挺开心,特别是看你跳舞的时候,你跳得真的不错,很有舞台感染力。”
“必须有感染力啊,我在巴黎专门培训过。毕加尔知道吗?巴黎市区最有名的红灯区,我曾经在一家性用品商店里做过真人show表演,20法郎一小时,比洗盘子来钱快得多,而且知道我当时最大的职业抱负是什么吗?就是去毕加尔鼎鼎大名的红磨坊当舞娘,可是红磨坊对舞娘的要求都很高,三围大腿和舞技我都达不到……”
连翘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
周沉有些听愣了。
“真的?你说的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