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里人都知道周家人很孤傲,周鸿声更是一个顽固傲慢的老头子。
按理今天还是他的私人寿宴呢,可他作为主人却没有露面,把大多数宾客都晾在外头,只在蓼风轩“接见”几个圈内比较重要的人物。
弋扬是沾了陆予江的光才得以去蓼风轩“面圣”,至于陆清姿,也就有资格在外场转转。
不过能够入场就已经很值得炫耀了,所以陆清姿突然话锋一转,带点诧异地问:“对了连翘,忘问你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周家私宴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这挑衅的口吻,摆明是在宣战啊!
连翘哪咽得下这口气,秀眉一挑:“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能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倒也不是说你不能来,只是周老爷子一贯传统严厉,你前阵子因为赌博的事刚上过新闻,所以我倒没想到你能够拿到请柬,何况我的请柬还是爸给我的,爸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到场,我才能代表他出席…”
听听这话说得多有艺术性,既道出了陆予江对她的偏爱,又拐着弯骂了连翘。
简直太有杀伤力了,连翘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陆清姿,你少在这里给我jī_bā恶心,陆予江把请柬给谁是他的事,至于我怎么进来的是我的事!”她气得开始冒脏字,引来旁边经过的宾客对她行注目礼。
陆清姿的目的无非是要她失礼丢人,现在达到目的,见好就收。
“连翘你看你又多心了,我不过就想问问情况而已。”她的声音一下子又软了下来,手再次缠上弋扬的胳膊,“爸这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大好,其实他心里一直念着你,上回在医院他冲你发火,事后也挺后悔,要不哪天你回家吃顿饭?顺便看看爸…”
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说完纯良地冲着连翘笑,仿佛真的很希望她能回陆宅吃这顿饭。
按连翘以前的性子,她应该一巴掌甩过去,叉腰怒骂“吃你妹!”,但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事,母亲去世,陆予江与梁念贞办婚礼,她进入la’mo,而漫漫为裴潇潇顶包。
一连串的变故,让连翘至少认清了一个事实,即世上之人兼擅演戏,真的假的,丑的脏的,其实并没那么重要。
“好!”她突然笑了笑,勾着嘴角看向弋扬,略带撒娇:“过几天我回家吃饭,弋大哥,你也去,我要吃你做的水煮鱼。”
娇嗔谁不会!好歹她余连翘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却恼了陆清姿,脸色一阵青白,又不能发作,只能牵强笑。
她笑连翘也笑,笑得比她更夺目更娇媚。
艳绿的裙子衬着玉肌红唇,月光之下如精灵…
弋扬心里像被泼了一壶滚烫的水,滋滋烫得疼。
三人行,总会有人受大伤。
弋扬和陆清姿走后,连翘依旧独自站在原地。
手机“叮”了一声,提示收到新短信:“什么时候回去?提前告诉我,我去超市选鲜活的草鱼…”
连翘盯着手机屏幕愣了好几秒,想起很多年前,弋扬围着围裙在厨房杀鱼的样子,那么温馨的场景…她那时候一直以为,她将来肯定会是弋扬的妻子。
风从廊子那头吹过来,卷着园子里的竹叶香吹到连翘身上。
简直透心凉啊,没了大衣的遮挡,她只能双手圈在胸口,稍稍抵御一点寒气。
“跟陆清姿抢男人,是不是觉得很解气?”
一件毛料西装突然从身后披到连翘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