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牵着小忆,跟着那位夫人到了一个幽静的府邸。
路上,我悄悄问小忆:“小忆,那位夫人是谁?”
小忆腻在我身边,一边吮着手指,一边说:“阿婆啊。”
我呆了一呆,那么雍容高贵的夫人,竟是苏泽的母亲吗?
听子倾说过,这位夫人名叫悦画,是神界最美的一位夫人,出身高贵,是素来与神界相敬如宾的凤族一脉。
悦画夫人在一片凤瑾花旁站定,低下头,柔声对我身边的小忆说:“宝贝,乖,我与你阿娘有些事要说,你先自己去玩一会,好吗?”
小忆看了悦画夫人几眼,不情愿的松开了我的手,说:“阿娘,我一会再过来找你。”
我看着他,含笑点头:“好。”
小忆走后,悦画夫人只是静静的打量着我,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姑娘样貌这样漂亮,也不怪我儿对你如此痴情。”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是问她:“夫人,苏泽他...”
悦画夫人打断了我,她看着我,眼中多了慈爱,她说:“既然你是小忆的阿娘,依礼数,便喊我一声阿娘吧。”
有瞬间的惊愕,我没有想到,眉眼看起来很是淡薄的悦画夫人,竟会如此说。
我定定的看着她,很久之后,才不确定的喊了一声:“阿娘...”
悦画夫人叹了口气,说:“到底,你也是个命苦的孩子。”
我看着悦画夫人,她脸上略施了粉黛,眉眼与苏泽很相像,她的头上并没有带什么朱钗,只是用凤羽将头发随意的绾了个髻,看起来却很端庄而漂亮。那是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我看了她一会,怯怯的问:“阿娘,苏泽他,怎么样了?”
悦画夫人沉默良久,她看着我,眼睛里含了浓浓的怜悯,过了很久,她才开口:“孩子,放过他吧,不要再来找他,好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悦画夫人会如此说,只是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跪倒在悦画夫人的身边。
那是我平生唯一一次跪下,便是当年哲野收我为徒,也不曾与他行过如此的大礼。
我跪在坚硬的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却很清晰,我说:“阿娘,我想再见见他。”
我不能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我好好的,他也还平安,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相见?
我没有看见,悦画夫人的手抬了又落,最后,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哽咽着说:“孩子,放过他好吗?”
我惊讶的抬起头,看见悦画夫人已经是泪流满面,我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傻傻的问她:“阿娘,你怎么了?”
悦画夫人别过脸去,她声音仍是忍不住的哽咽,她说:“孩子,不是阿娘狠心,可是,可是我更爱我自己的孩子。”
我看着悦画夫人的背影,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么说?
我一路跪着到悦画夫人跟前,紧紧的盯着她,问:“阿娘,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悦画夫人别过头,并不肯看我,她只是将手轻轻的搁在我的肩头,说:“孩子,苏泽是神界王子,历来娶得都是凤族一脉...孩子,神界有神界的为难,阿娘希望,你能明白。”
我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悦画夫人的意思,就是,就是我与苏泽是不可能的么?
默了一会,我静静的看着悦画夫人,缓缓的说:“我知道了,能让我再见他一面吗?再见一面,就好了,我就再也不去打扰他,好不好?”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这句话的,只是觉得,话音落下的瞬间,全身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干一样,软软的倒在了一边。
全身都在痛,我不能想象,若是日后再也见不到苏泽,我自己,会是什么样。
悦画夫人看着我,她眼睛闭了又睁开,努力了很久,眼泪还是滴在了我身前坚硬的地上。
她蹲下来,将我抱在怀中,声音温柔:“孩子,答应我,不要再去见他了,好吗?”
那么温柔的声音,却句句如锋利的刀,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刃一般,刺在我的胸口。
我怔怔的问:“连见一面都不行吗?”
悦画夫人紧紧的抱了我,她说:“孩子,原谅我,我爱我的孩子。”
爱你的孩子...
我也在爱着他啊...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怔怔的跪在那里。悦画夫人抱了我一会之后,慢慢站起身,她说:“孩子,回去吧。”
我愣了一下,回哪儿?
有风吹过,带起悦画夫人的裙角,飘来一阵幽香。
我看着她,坚定而固执:“您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连最后一面都不可以见他吗?”
悦画夫人看着我,沉默良久,才默默的说:“泽儿为你情根深种,孩子,你知道吗,为了你,他已经算是死过一次了,这一次,我不能让他冒着险,你明白吗?”
什么是,死过一次了?
我惊愕的看着悦画夫人,急声问她:“您说什么?”
悦画夫人的目光飘向了远方,她说:“那段记忆...呵,也罢,若是你想知道,便随我来吧。”
悦画夫人脸上有沉痛的神色,她扶起我,说:“能走吗?”
其实,我的双腿已经麻木,但还是勉强说:“行。”
我跟着悦画夫人一路前行,从那一大片凤瑾花中穿过,绕了许久,一座云雾缭绕中的亭子,隐隐约约的浮现在我眼前。
悦画夫人看着这座亭子,有瞬间的恍惚,她说:“上去坐坐吧。”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