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被她气得显然不轻,整个脑袋都是满面红光的。什么叫做‘想杀了‘,那这么说来,她陶笑酌想杀谁便要杀谁不是?好,好个随性女子,好个张扬女子。
郑大人审案多年,还没遇到过如此犯人。犯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基本可以归纳为申冤,可是陶三小姐不为自己辩解,也不跪着求他饶恕,更怪的是,她毫不否认。她如此说,可不是在向所有人说,她的确是杀了魏明?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女子,给你个申冤的机会,你还偏偏要放弃。
岂止他惊讶,整个公堂之上早已是对陶三小姐的惊艳。那些衙役你看我,我看你,在大理寺这么多年,哪有如此干脆的犯人。
陶笑酌并未觉得自己说的有何不妥,她理所当然的站立在公堂之上,完全把威严的公堂当作是她平日里的闺房,无所畏惧。管你是豺狼还是虎豹,遇上了她陶三小姐,统统都得滚蛋。
“唉哟!”陶岳逸拍了拍自己脑袋,哪有三姐姐这么说话的,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
台下,林锦冉眼含宠你看着公堂之上的陶笑酌,她是不是断定她不会有事,所以才敢在公堂之上如此放肆。视线落在她旁边的温寄卿身上时,又是另外一番深意。
郑大人握着惊堂木,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听错,他审案多年,可能是神情恍惚了。刚才这句话,应该只是他年纪太大,生了错觉了。
“陶笑酌,你刚才说什么?”
陶笑酌皱眉,迎上郑大人怀疑的目光,她再次重复自己刚才的话。“我说,我想杀了。”
陶婖一笑,这个陶笑酌,还真是个不会看脸色的主儿。也好,就算到时候她真死了,也是她自己自作自受,谁让她自己老说些让她自己送死的话呢。
“大人,这可是她自己承认的,”陶琴染摆明是断章取义,揪着陶笑酌此话不放。
郑大人皱眉,他在接手这桩案子之前,就听说过陶府的事情。陶三小姐死而复生,陶大小姐和陶二小姐荣华富贵依旧,可看她们姐妹二人的神情,根本是巴不得陶笑酌早些死。这样无情的女子,绝非是什么良善之辈。
“公堂之上,岂容你一个姬妾在此放肆!”
陶岳逸暗暗点头,说的可真好。他看着陶琴染,满眼得意,陶琴染那招,用在郑大人这里,根本就毫无用处。要知道,郑大人从来都是软硬不吃的,尤其,陶婖和陶琴染两姐妹越是表现的无动于衷,郑大人就越看不上这样的女子。看来看去,还是三姐姐最好。
“不错。”
陶琴染看着陶岳逸,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也不知陶笑酌究竟给陶岳逸灌了什么迷汤,处处针对她。她吃了回憋,便再也不敢开口,免得多说无益,还只会落人口实。说她无情无义,说她不顾姐妹情谊,说她不懂公堂规矩。
“民妇知罪。”
右相看着郑大人,他不能够一同处理此案,如今只能成为旁观者,心里实在难受。他看着郑大人问的如此详细,只觉啰嗦。陶笑酌杀了魏明,这是事实,直接判她处斩便是,何来这诸多废话。
“郑大人,陶笑酌已经承认她杀了本相二子,照本相看,此桩案子可以了结了。”
林锦惪与刑部侍郎在郑大人一左一右,此事,其实已经可以了结。可郑大人为人死板,非要将一切都弄清楚,如今陶笑酌既然已经承认,也就没必要再多问了。既然陶笑酌自己想死,他们只管成全便是。
“郑大人,依本官看,此桩案件已经可以了结了。”林锦惪做到如今这个位置,都是仰仗右相提拔,他自然是站在右相这边。
刑部侍郎也点点头,按照正常的审案程序,一旦犯人主动认罪,便可了结案件。“郑大人,林大人说的是,陶笑酌已经承认她杀了人,这桩案子便已经不再需要审理了。杀人,一律当斩。”
温寄卿看着郑大人,再看了眼林锦惪与刑部侍郎,活该刑部侍郎到现在都没升过。而林尚书的大儿子,根本及不上林锦冉。真不知林尚书究竟是什么眼光,独独想尽办法培养大子,却不花一点心思在林锦冉的身上。依他看,林锦冉才是可造之材。
“慢着。”
郑大人看着温寄卿,他就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温寄卿敢劫法场,绝不会眼睁睁看着陶笑酌死。正好,他也想看看温寄卿能够有什么本事替陶笑酌翻案。
“本候想你们听错了,方才陶三小姐只说想杀了,可没说是她杀了魏明?”温寄卿反问,继续与之周旋。
陶岳逸无比赞同的点头。“不错,本官也没听见陶三小姐亲口说杀了魏明这句话。”
郑大人闻言,稍微有些失神,随即又回过神来。不是说温寄卿是劫法场的,也算做是陶笑酌的从犯吗?那么,他也该问问堂堂温伯侯,为何要为一个小女子去劫法场,并且连皇上的圣旨也不理会,还陪着陶笑酌一起在牢房一夜。
“敢问温侯爷,你又为何劫法场?”
谁知,温寄卿同样淡定万份的回了句。“想劫了。”
……
他的回答,同样让在场人全部震惊。陶琴染看着温寄卿,想到当初,他初进陶府之时。如今想想,如果五年前她没有选择右相,而是选择了温寄卿到如今会是何光景?可惜啊,温寄卿的眼里,就只有一个陶笑酌,他能够为了陶笑酌在暗中相护,能够为了陶笑酌当众不顾身份劫法场,可以为了她甘愿入狱,甘愿相随。越想,陶琴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