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俊面颜色略有缓和,两只厚重的双手缓缓按在碎月的肩上,倏忽间,猛一发力,死死将碎月压制在床上,动弹不得,全然不在乎碎月那一脸惊诧,却也不看那些恐怖的伤口,转首询问道:“二师兄,你可全有把握?”
叶雨枫听闻此话,动作稍微一顿,高深莫测地瞥了一眼萧依寂,黯然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没有把握!他的伤势实在太重,我为他探过脉,虽然没有经脉尽碎,但几条奇经八脉的闭阻,恐怕非我药能医。尤其,你来看……”叶雨枫说到此,微微一停,以眸示意,萧依寂去看碎月的伤口,红肿泛光,随着叶雨枫轻轻一抚,一丝银光乍现,旋即便是碎月一声带着颤声的痛吟,再看那伤口,生生被削下一片肉去,暗黑色的血液夹杂着黄色的脓液一下子涌了出来,还未及萧依寂反应,叶雨枫已是右手五指化成弯钩,电掣一闪,便扣在了伤口周围,以内力一催,暗黑色的血液如潮涌一般喷洒而出,直溅了萧依寂满身。
而此刻,萧依寂哪里顾得那些,由于叶雨枫的猛然发力,蚀骨剧痛令碎月不断的想要挣脱萧依寂的发力的双手,力道奇大,险些将萧依寂甩开,口中含糊不清的呼喊着什么,却模糊的犹如呓语。碎月的双手不断的在空中乱抓,妄图能够抓到萧依寂的脉腕,但仅仅是胡乱的抓着,却什么都抓不到,一声声声嘶力竭的惨叫,令萧依寂跟着一阵阵痛意,涌寒于胸。
渐渐得碎月的力气开始迅速变小,最后颓然了下去,原本那双冷辉闪烁的眸子,变得空洞、了无生气,茫然地看着萧依寂,俊面铁青,提不起一丝表情。萧依寂见碎月再无半点反应,才舒了口气,游目去看叶雨枫。却见,叶雨枫此刻右手仍旧扣在伤口之上,持续的发力显然也是有些吃不消,手上微微颤抖,两道斜飞的剑眉紧紧蹙在一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
在那伤口中心,已不再流出暗黑色的血液,而是全然变成黄色粘腻的脓液,看起来令人作呕。屋子里,静得再无半点声音,与之方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只剩下微弱的喘息声,在断断续续的响着……
“帮我扶住他!”叶雨枫倏然开口,还未及萧依寂看清,空闲的左手,便是一抚,在伤口上突兀地一扬,反射出一道耀眼银光,萧依寂只觉眼前一亮,便下意识的去按住碎月肩头,然而这一次,难得的没有丝毫反抗,他星眸复启,碎月紧紧咬着下唇,硬生生忍着巨痛,星眸淡然地看着叶雨枫,幽幽冷笑:“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这是什么?”
纵然碎月冷笑着出口,但那声音何止微弱,而且甚至模糊,模糊得犹如呓语。随着碎月带着轻诧的疑问,目光微旋,一团腥黄色肉瘤一样的东西,落在碎月的伤口旁,藉着八盏明亮纱灯,愈发显得恶心已极。方才叶雨枫扣住的伤口,也是卸下力道,松了下来,一个令人看上去怵目惊心的血洞显露出来,露着森森白骨,尤为可怕。在那伤口周围,五道暗红色的抓痕,看起来亦是十分明显,可见方才叶雨枫力劲十分霸道。
“这个?”叶雨枫喃喃自语了一句,放下左手上的东西,转身去翻放在桌上的药箱。萧依寂这才看清,叶雨枫方才左手上竟是夹着一片薄如蚕翼的银色小刀,长约二寸,刀身上竟是鬼斧神工地雕着游龙戏凤,雕工之美,精细已极,刀锋极薄,设非八盏纱灯同时照射,几欲错眼看成一面银饰。
他心中正感叹,却听叶雨枫喟然轻叹了一声,颓然说道:“这东西……恐怕是有人想要你的命!”
“有几个人不想要我的命?”碎月不以为然,轻声回答,眉间微微凝着痛意,却是神情自若。
“你别太大意了,现在我仅仅是将你体内的剧毒清理了大半出来,还有一些已经随着你的血液进入你的身体,如果不能及时找到救治的药材,用不了多久,你一样会全身溃烂而死!尤其,这种毒,不发作就罢,一旦发作,其痛难忍,伤及内脏,损及经脉,若是找到了药材,时间过长,你一样还是神仙难救!”叶雨枫冷冷说道,神色连他顾盼也不曾看过一眼,由药箱的抽屉中,取出一包红纸包裹的药,气味极烈,即便隔着尚远距离的萧依寂,也是闻之变色,微微皱鼻。心中更是一惊,他从未见过叶雨枫打开过那一层药箱抽屉,更别说见过这包药。
心念及此,按耐不住心中好奇,索性直言问出:“二师兄,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难道救治碎月的药材,楼中没有?”
叶雨枫略微颔首,正确定了他的想法,他并不急于道明,而是将碎月的伤口,仔细的包扎上,又将那包药小心翼翼的放回药箱之中,才舒了口气说道:“这种毒,来源于上古时代,是由西北传入中原地带,名字唤作:珍珠降!花叶茎根、果实,皆可入药,其中以根、果实为剧痛,可炼制成各种形态,以药水最为常见,无色无味,可杀人于无形。多见于喂于刀口,见血封喉。但花、叶、茎又有其他功效,可以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毒药,以花、叶、茎炼成药泥,喂于刀口,可是敌人中毒之后,全身溃烂流脓,其痛难耐不可遏制。毒素在伤口处聚之凝结,形成脓瘤,使敌人伤口不愈,或流血过多致死,或毒素扩至全身,溃烂而亡。由于这种毒药调制非常困难,早在千年前,就已经绝迹江湖,至今我读过的医书中,对它的描述仍是寥寥无几,跟别说解毒之法,更是寥若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