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玫说:“我理解,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可是现实的问题我们必须要考虑。我觉得你还是暂时放低要求,先找一个工作做起来再说吧。否则,你在家里呆的时间越长,找工作就越难。最关键的一点是,继续做全职家庭妇女只会让你更加脱离社会,本来你结婚后的社交圈子就已经很窄了,再这样下去,你就真的只能依附于柳原,做他的附属品,任他处置了。想想看,他的事业不断上升,春风得意,而你却停滞不前,成了一个牢骚满腹的黄脸婆。假以时日,面对身边那么多花花草草,莺莺燕燕,以他以往的经历来看,难保他不会动心,到那时候,只怕你的待遇比今天更惨!”
刘姝一呆,李玫非常敏锐地看到了另一个问题,她说的非常在理,她以前怎么没想过这个呢?
她说:“那如果我找的工作不好怎么办?”
李玫说:“就算是最低工资标准,只要人家愿意请你,你也要做。我自己的体会是,女人一定要有一份工作,只有在经济和精神上独立了,男人才不会瞧不起你。”
刘姝叹了口气:“好吧,你说的对,我明天就去人才市场找工作。好了,太晚了,我要休息了你也睡觉吧。”
两人正要挂断电话,刘姝忽然听到电话里传来听筒掉落的声音,这声音竟然来自隔壁。她忽然想起,原来妈妈家的三台电话用的是同一个号码,同一个通话可以在另外两台话机上同时收听。也就是说,刚才她和李玫的电话,全都被隔壁房间听到了。那么,听电话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听电话的人,是秦芳。
她并没有睡着,被电话铃音吵醒后,她第一时间拿起来听筒,却听到了刘姝和李玫的声音,她一声不吭地从头听到尾,到最后不小心听筒滑落在地,这才被刘姝发现了。
此刻,她挂上了电话,内心思绪翻滚。
第二天,刘姝一觉睡到了八点,起床后发现爸爸和弟弟都上班去了,妈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赶紧叫了一声妈妈。秦芳说:“刘姝,赶紧洗漱好吃饭,吃过了我想和你聊聊。”
刘姝依言吃完饭,坐到了秦芳身边。
秦芳说:“怎么,和柳原闹矛盾了?”
刘姝低头不语。
秦芳说:“跟妈妈说说吧,你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
刘姝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秦芳说:“我赞同李玫的意见,你应该要出去工作。你还这么年轻,成天闷在家里,总不是个事。何况你根本不是做家庭主妇的料。”
刘姝说:“知道了,我今天开始会去人才市场转转。”
秦芳说:“还有,如果柳原来找你,你就跟他回家吧。”
刘姝说:“妈,他都叫我滚了,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怎么能对我这样?我们才结婚多久?”
秦芳说:“那你结婚前怎么不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自己好好想想,以前家明脾气多好,对你多包容,多大度,可是你就是不要他,你就是觉得柳原好!现在你离都为他离了,若他就不买你的账,你有什么可以要挟他的?”
刘姝喃喃地说:“是,我的确没有什么可以要挟他的,我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秦芳握住她的手说:“路是自己选的,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一条道到黑地走下去。妈妈跟你说,要想家庭团结,必须至少有一个人能忍,现在的情况对你不利,只能你忍了。他是个男的,工作也好,就算离了说不定还能再找个年轻姑娘,可是你三十几了,带个孩子,又没工作,再离两次婚的话还有谁愿意要你?还有,你怎么跟安琪解释这件事?”
刘姝紧咬嘴唇,不说话。
秦芳说:“刘姝,听妈妈的话,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你以为我和你爸就没有矛盾?我们也吵,也闹,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以前人不流行离婚,就只能忍,忍一忍一辈子也就白头到老了。我们这代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刘姝说:“妈妈,忍字头上一把刀,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秦芳说:“我知道,可就算有十把刀,你也得忍了。”
刘姝不说话,秦芳说:“我累了,进房间休息一会儿。”
刘姝到底还是跟着柳原回家了。
她心里完全明白,妈妈说的是对的,她现在对于柳原来说,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既然他肯过来请她,她也就自己给自己个台阶下了。更何况,女儿还在那个家里,她总不可能一直不回去。
回到家后,刘姝给柳原写了一封信:
亲爱的:
既然每次口头沟通都是失败,那我只有回到原来的旧方法:给你写信。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你曾经给我写过无数热情洋溢,文采斐然,缠绵悱恻的信,你说你是从文字开始爱上我的,其实我又何尝不是。我通过文字可以触摸你的内心,有时候当我对生活失去信心的时候,就会把它们拿出来重新阅读,看着看着,曾经冰冷的心又逐渐温暖,仿佛爱情重新升温。所以我觉得,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写信的确是一种能够清晰表达内心,又不受情境干扰的沟通方式。我很怀念你的信,可惜自从我离婚后,你就再没给我写过。我知道你太忙,没有时间,那么以后就换我,我会经常给你写信。
最近真的心力交瘁,我有段时间严重怀疑自己有病,于是去找了心理医生,我告诉他,我会不计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