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引着无忌转过船舱,便见俞莲舟,张翠山,殷素素坐在船头,正谈到武当的这几位师兄弟。只听俞莲舟道:“我们七人各有所长,大师哥深通易理,冲淡弘远。三师弟精明强干,师父交下来的事,从没错失过一件。四师弟机智过人。六师弟剑术最精。七师弟近年来专练外门武功,他日内外兼修、刚柔合一,那是非他莫属……”
殷素素大感兴趣,笑吟吟问道,:“那二师伯你呢?”
俞莲舟道:“我资质愚鲁,一无所长,勉强说来,师传的本门武功,算我练得最刻苦勤恳些。”宋青书好笑,知道这是二师叔谦虚,其实武当七侠中,数他武功最好了。殷素素聪明绝顶,自然想到了此处,又是一番称赞。
俞莲舟却一顿,摇了摇头,“可是我七兄弟中,文武全才,唯五弟一人。弟妹,我跟你说一个秘密。五年之前,恩师九十五岁寿诞,师兄弟称觞祝寿之际,恩师忽然大为不欢,说道:‘我七个弟子之中,悟性最高,文武双全,惟有翠山。我原盼他能承受我的衣钵,唉,可惜他福薄,五年来存亡未卜,只怕是凶多吉少。’你说,师父是不是最喜欢五弟?”殷素素笑靥如花,心中甚喜。张翠山感激无已,眼角微微湿润。
张无忌听得爹爹原来如此厉害,大为高兴,唧唧喳喳的同青书说个不停。宋青书怜他以后命运孤苦,对他十分纵容,也不阻止他。却忽听岸上传来马蹄声响。蹄声自东而西,静夜中听来分外清晰,共是四骑。俞莲舟几人对视一眼,均知骑马的这些都是会家子,也不理会,又谈起尊师张三丰正在闭关静思的武功,说起当年武当与峨眉的渊源。
不一会,马蹄声再次响起,俞莲舟微微一笑,道:“弟妹,你去护着无忌,别让他受了惊吓,外面的事有我和五弟料理。”殷素素极目远眺,不见有何动静,正迟疑间,俞莲舟道:“岸上灌木之中,刀光闪烁,伏得有人。前边芦苇中必有敌舟。”殷素素游目四顾,但见四下里静悄悄的绝无异状,心想只怕是你眼花了罢?忽听得俞莲舟朗声说道:“武当山俞二、张五,道经贵地,请恕礼数不周。哪一位朋友若是有兴,请上船来共饮一杯如何?”
话音一落,芦苇响动,几艘小船奔了出来,岸上也围过来几众黑衣刀客。此时天色已黑,只见影影幢幢,俱是人影,显然来敌极多。宋青书担心无忌安危,便紧紧守在无忌身边。原以为无忌会害怕,一低头,却见他眼神晶亮,细细瞧着湖上岸上的敌人,竟不害怕。见着青书望过来,还牢牢抓了青书的手:“师兄别去,爹爹和师伯会对付他们的,师兄身上还有伤,无忌会护着你的!”
宋青书想笑,却笑不出声,原以为无忌说的保护什么的只是孩子话,没想到他竟是真要如此。现在众敌环伺,居然还反过来安慰他。心忽然变得酸酸软软的,青书伸出手,拦紧了才到自己腰间的无忌。
不一会,俞莲舟就发现对方意在逼他们上岸,也就遂了他们的意,一众人来到岸上。俞莲舟张翠山夫妇作战,宋青书就护着张无忌。对方十多人,一色黑衣劲装,摆开剑阵,却不说话。
待到交手,对方招招式式,直指无忌。宋青书心下大怒,这些武林名门正派,蒙起脸来,做的却尽是偷鸡摸狗的事。不管你有何种目的,为何尽拿着一个十岁的孩子下手?宋青书自是全力阻挡,俞莲舟他们也是持剑救援,就连处在保护圈中的张无忌,也是挥展拳脚,虽不能伤敌,却能自保。
对方眼看不能招架,立马转身欲走。俞莲舟一声轻笑,“俞二、张五多多拜上铁琴先生,请恕无礼之罪。”那些黑衣人并不答话,隐隐听得有人轻声一笑,却是女子之声。殷素素大奇:“这昆仑派,怎么这么多女子?”
青书心知这些人都是峨眉派的人假扮的,虽知不是灭绝师太的授意,可心里气愤他们手段卑鄙,不由对峨眉心生不满。
俞莲舟轻叹一口气:“不是昆仑,是峨眉的。刚才交手时她们使的是昆仑派的剑法,然而内劲阴柔,正是峨眉的心法。武当素和峨眉交好,我也就将错就错,不去揭穿她们,免得两派互生嫌隙。”
闻言殷素素极为佩服,称赞道,“果然二哥想得周到!”这十几日相处下来,俞莲舟对殷素素的看法大为改观,知道她是个坦率的女子,也就不再为难。而殷素素玲珑心窍,察言观色,自是和俞莲舟亲近起来。
张无忌毕竟心思单纯,奇怪道,“爹爹妈妈,峨眉派假扮别派打我们,我们为什么还要和他们做朋友啊?”
宋青书也气愤这次峨眉的所作所为,也就没有拦着无忌。殷素素伶牙俐齿,面对儿子直白的发问,也哑口无言起来。张翠山斥道:“咱们武当和峨眉渊源极深,你一个小孩子家,不要随便乱说!”
爹爹训斥,张无忌只得呐呐的闭了口,心里却不服,认定峨眉不是什么好东西。偷偷牵了牵师兄的袖子,青书会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表示赞同。张无忌立马兴奋起来,师兄和自己一样,都不喜欢峨眉呢!
几人在树丛中发现几匹马匹,原来是峨眉到底过意不去,特意留下的。无忌心有不满,不愿乘她们的马。最后宋青书答应和他共乘一骑,才又转为笑颜。
几人连夜赶路,天明时到了一个市镇,在客店中睡了半日,午后又再赶路。一路无话,不一日过了汉口。
这天午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