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岱岩虽将信将疑,但眼中总算有了求生的yù_wàng,随即又想到五弟之死,不免又伤心垂泪。张三丰又宽慰了他几句,便带着众人出了院子。
无忌一路上都沉默不语,面上无一丝表情,外人自然看不出来什么,可与他朝夕相处的青书却知道,他这是不高兴的表现。
“无忌,怎么了?你不喜欢你三师伯么?”回到房间,无忌仍是神色郁郁,青书不由问出了口。
无忌也不回答,来到了床边,紧紧挨着青书坐了,眼睛低垂,定在师兄靛蓝的衣摆上,只露出一个小脑袋。青书失笑,也不再问,伸手将他圈住,轻轻捋顺这个别扭小孩炸起的毛。
果然还是这一招最管用,不一会,无忌就亲昵的在他怀中蹭了蹭小脑袋,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身体使劲向师兄贴去。“师兄,你不是答应无忌要陪在无忌身边的吗?现在你又说话不算话,要走了。”微带抱怨的撒娇语气。
青书身体一滞,胸腹处传来剧烈的刺痛感,这种感觉之前就有,只是这次来的尤为激烈。好不容易克制住,继续装作若无其事道,“师兄哪里说话不算话了?难道之前答应无忌的事都没做到吗?”
无忌继续向师兄身上贴了贴,他最喜欢和师兄紧挨在一起,却哪里知道青书现在的痛苦?“师兄说过不离开无忌的,你走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刚回来,又要因为三师伯的事离开了,”说着抬起头来,“没有师兄在身边,无忌很难受,很……师兄,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青书头上冷汗涔涔,脸色也有些青白,正腻着师兄的无忌吓坏了,这时才感觉到师兄身体都在轻轻颤抖着,赶紧扶住他,“师兄,师兄……”
青书拉住无忌的手,勉强笑了一下,“没事,不用慌,估计是天气太冷,身体有些受不住……”他已经隐隐猜到,估计是那次被布袋和尚用内力炙伤心肺,之后他就一直没管。后来回到武当,又日日和无忌睡在一起,无忌身上寒毒厉害,无形中也侵入了他的身体,寒热相激,身体终于承受不住,才会如此。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和无忌呆在一起,并不觉得冷的原因,那是他身体里生出的一股暖流,应该就是体内的热毒,当时还以为是好事 ,不料竟是对身体的损伤。
无忌也不是傻子,哪会听不出青书语气里压抑的痛苦?他看师兄身体颤抖,似乎是寒冷所致,一瞬间也联想到自己和师兄日日睡在一起,不会是海师兄也中了寒毒吧!连忙退开身体,离师兄远一些,心里又是悔恨又是惊慌,平日再聪明此时也变得六神无主。愣愣的站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什么,转身就要往外跑,“师兄,我去叫太师傅来……”
过了最开始的那一阵剧痛,之后稍微好了一些,青书赶紧拉住无忌,“别,一点小事,别去惊扰太师傅了……”
“那师兄你怎么办?这怎么是小事?都怪无忌任性,都怪我……”他心里只要想到自己最心爱的师兄是因为他而如此痛苦,就满心惶恐与苦楚。青书不要他去找太师傅,他虽焦急万分,也只能陪在师兄身边,何况这个时候,他也不敢离开。万一师兄在他离开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他只要想到这个可能就胆颤心惊。
“对了,师兄,太师傅将咱们武当的少阳功教给了我,说这功练了之后暖气充盈,或可治无忌身上的寒毒呢!师兄,你快运此功!”
宋青书当然知道,这少阳功身为武当的绝学,乃脱自九阳神功,自是厉害非常,对付寒毒肯定会有一些功效。开始没想起,现在听无忌提起,便盘腿静坐,跟着无忌口中念出的心法,默默运起功来。
这一门功夫变化繁复,非一言可尽,简言之,初步功夫是练“大周天搬运”,使一股暖烘烘的真气,从丹田向镇锁任、督、冲三脉的“□”向尾闾关,然后分两支上行,经腰脊第十四椎两旁的“辘轳关”,上行经背、肩、颈而至“玉枕关”,此即所谓“逆运真气通三关”。然后真气向上越过头顶的“百会穴”,分五路上行,与全身气脉大会于“膻中穴”,再分主从两支,还合于丹田,入窍归元。如此循环一周,身子便如灌甘露,丹田里的真气似香烟缭绕,悠游自在,那就是所谓“氤氲紫气”。这氤氲紫气练到火候相当,便能化除丹田中的寒毒。
当年张三丰听其师傅觉远大师讲经,因只听了一遍,记得的只是九阳真经的三分之一。到武当山开派立宗后,他又用自己领会的武功之道对其进行了补充,加以改进,所以在当世各派中,这武当无极少阳功可谓第一厉害的武学内功了。宋青书身为武当第三代传人,之前对此功肯定早有练习,是以现在听着无忌口中的口诀,也能勉力聚起身体中的一股真气,照着所说法门慢慢运行。
冲任督冲三脉……上行经背,肩,颈而至“玉枕关”,走百会穴,之前一切都很顺利,当五路气脉汇至膻中穴时,青书只觉得一阵火烧火燎又似冰寒入骨的疼痛,宛如几百把钢刀在狠狠地刮刺,比之前的痛楚还来得激烈百倍。饶是他定力非常,也忍不住大叫一声,身体中汇聚的真气立时消散,吼中一甜,一口血已喷了出来。
“师兄!”无忌大叫出声,之前看师兄好好的,还因为运行此功,脸上染上了一些血色,正自高兴,却不料变故突生。低头去看地上的一滩污血,居然颜色发黑,就似中了剧毒般,不由心荆慌乱,再也忍不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