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风雪欲来,进了十月的天气的多变难料,重铅浮云遮蔽天空,阴沉沉的压迫下来,使得每个人心中都升起焦躁的不安。
已是下午十分,江云已在台上战了多久?没有人会去计算时间,只是觉得,江云是在地狱中煎熬,自己的心同样也是。
从前那个被人瞧不起,沉默少言,总做荒唐事的猥琐少侯,如今已变得令人生畏……
而台上,血染锦袍,却毅力不倒的江云,还在坚持着喘息,也好有足够的力气坐下来,再一次调息。天地之间,似乎压着一层厚重的枷锁,捆束住他,想让他屈服。
可他还是平稳的坐了下来,将带血长剑放在手边,环圆垂目,安坐不动。
人们都不愿去打扰他,因为与他战斗的,似乎并不是人,而是天,就好像当江云再次睁开眼时,他会手持血剑,高昂起头颅,与天一战。
“该结束了”秋烟雨抿紧嘴唇,不得不承认自己看错了江云,这江云决然不会是传闻中的龌龊,只是上天没给他足够的机会,如果可以,他比自己更加适合去那个地方。
而唐晓华默默的穿过人群,来到一位学子身边,轻声说道:“柴青,该你出场了。”
名叫柴青的学子先是惊愕,偶后狂喜,恭敬的道:“请公主明示。”
唐晓华眼望高台,不悦的道:“你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天武阁’的蓝袍吗。”
柴青闻言惶恐,装作无事道:“小人知错,还请公主明示。”
还有两座高台未能分出胜负,柴青无法确定,唐晓华指的是哪一座高台。
唐晓华转身离去道:“江云。”
柴青点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虽然他们这些人,都是被安排进崇明书院的‘天武阁’弟子,但他的修为,难与跟随在云霄子身边晁俊贤与李冰荷两人相比,上面本不打算启用他,让他继续潜伏下去,成为内院弟子,长期打探书院中的消息,可是江云的出现,打乱了计划,唐晓华改变了主意。
唐晓华离去后,柴青紧紧衣襟,看向台上的江云,能否改变自己的命运,就看这一次,是永远的做个没人知道的暗桩,还是成为携牌统尉,江云成为横在柴青面前的最大阻碍。这让柴青凝起眼来,把‘江云’二字,在心中重重的念了一遍,而后才走上前去,在高台下的鼎内,投下了自己的铜牌。
已经许久没有人登台,江云和唐迎梦独据高台晋级在望,突然间冒出来的柴青,成为了打破平静的惊石,引来所有人的注视。
“唐晓华!”迎梦首先叫道,她刚才便注意到,唐晓华走向柴青。
对自己这个妹妹,迎梦最清楚不过,表面上看可爱、亲切,但骨子里,蕴含着令人惧怕的力量,一年在家的时间,还不如在皇宫的一半,说她是武家人也不为过。
而且听父亲讲,晓华与武思敏走的极近,武思敏是什么人,天武阁阁主!
普天下的人,哪个不惧怕‘天武阁’,那可是武家手中最强悍的力量,朝堂百官家中,都有天武阁细作,但你却不知道他是谁。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隐藏在暗中的力量,才是最可怕的。迎梦的性子是急,但却不傻,马上明白过来,晓华暗施手段,想要对付江云,抢夺进入清明境的名额。
迎梦的一声呼喝,令唐晓华转过头来,并得意的朝姐姐笑了笑。平日她不会这样,但今日不同,她的怜惜只会施舍给小人物,但迎梦算是小人物吗?
从今日起,她是晓华的敌人!
唐晓华最清楚唐家的重要,皇爷爷为什么高看她一眼?还不是因为唐家。
她早已发誓,即便终身不嫁,也不会离开唐家,只有这样,她才能成为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下一个思敏长公主。
唐晓华的举止令迎梦生气,但这时,柴青已经登台,二话不说便朝江云攻了过去,一剑直取江云的面门,而江云仍在闭目调息中,连环着的手都未曾放下来。
“表哥!”迎梦大叫,差点跳下台,被守台弟子拦住。
转眼间,柴青杀到江云面前,心头狂喜,直刺过去。
柴青心中窃喜,这江云果然已没了力气,成为束手羔羊,天赐良机,他竟然成功了!
众人惊呼,心都提了起来,江云就这样要完蛋了吗?心头既担忧,又失落,仿佛是自己历尽千难万险,但功亏一篑,实在不甘。
就连少有凡扰的秋烟雨,也对唐晓华投去了厌恶的目光。
唐晓华强忍,因为姨奶奶说过,得罪谁,也不要得罪秋烟雨。
她的心中满是委屈——总有一天,自己也要受到上域仙门的亲睐,而清明境内的比试,便是迈向大道仙途的第一步,秋烟雨不也是这样崛起的吗。
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唐晓华都会拼,自己身边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成功的希望。
再看江云,如同一尊塑像,对柴青的狠辣手段,似乎毫无所觉,直到利剑距离他只有几尺远的时候,想躲也躲不开的境地下,江云环着的手,才突然张开,朝锋利的剑身抓了过去。
噗,一抹殷虹凝落,自江云的手中激起,江云手上环圆,凭着血肉之躯,抓住柴青的剑身,奋力向外带去,带偏剑身的同时,狠狠的一头撞了过去!
江云已没有了选择,即便起身迎战,凭他现在的状况,也难敌对手,只能拿自己作为诱饵,将柴青引过来,拼死一搏。
而且机会只有一次,若杀不了柴青,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