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留在如意生药铺里的于敏虽然心中难免疑惑,却也知道丛叶不可能无缘无故冒充自己,所以也走到门前,注视着诊所里丛叶的一举一动。
曾经听丛叶提起过,也曾做过郎中的话,于敏就更期待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了。
其实,若是论脉理丛叶哪里是于敏的对手。
早年在地球上为人诊病,多是靠着体内经脉中的那股热流,输入病人体内后,从而检查对方的经脉是否畅通。
俗话说通则不痛,不通则痛。本着这个原则,只要为病人疏通一遍经脉,病症自然会减轻,或者彻底好转。
可是丛叶如今面对的则是凝神期修为的修士,而且还是有意要试探自己医术的,该如何处理呢?
如果还是用原来的老方法,则必然会被对方发现自己也是修士,岂不要暴露真实身份吗?
所以,伸三指轻轻搭在中年男人手腕寸关尺三穴处,装模作样的丛叶脑子急速飞转,顿时被他想到一个主意。沉吟良久之后,故意皱了皱眉头说道:
“大叔想必是位修士吧?”
“你怎么知道的?”
“大叔经脉中元气鼓荡,远不是普通人能够具有的脉象。”
“那又如何?”
“虽说修士不可能患病,起码不可能患普通人得的病症,不过也有例外。”
“怎么说?”
这句却是中年女修问的。
“大叔的脉象却有些特别。”
丛叶欲言又止地目的,就是要吊足两人的好奇心。于是顿了顿接着说:
“看大叔脉象,肾水稍缺,肾水不足则难以润肝木。肝木不旺,则势必胆气不足。再者,金生水,肾水不足又表明肺气也略有不足。如此,大叔平日行事必定谨小慎微,缺少一些果敢气概。”
丛叶才说到一半的时候,先是小苏梅渐渐瞪大了眼睛,抬头惊讶地看着一脸凝重的丛叶。继而,那位中年女修突然长叹一声:
“果然是神医。”
丛叶明显从正伸胳膊让自己诊脉的中年男修脸上看到了一丝尴尬的神情。
“实不相瞒,我们夫妻此来是为家中孩子。”
一边收回试探丛叶的手腕,一边用一种比较尊重的语气对丛叶说:
“我们夫妻中年得女,难免会娇惯一些。可是,女儿自成人之后,却总是三好两歹,在修炼上也进展极慢。虽时常由我夫妻为其疏导经脉,却毫不见起色,故此才生出前来请神医到家中为女儿诊断一二。刚才故意试探,虽显不敬,却也实在是出于无奈。还请神医见谅则个。”
不仅男修语气忠恳,就是身边的女修也没再表现出在火石城倾城丹楼中的泼悍样子。
“大叔,大婶,不知贵府离此可远?”
丛叶自然知道他们的家一定不在芮向星上。
“虽然据此有些远,不过由我夫妻带着神医,半月二十天内也能赶到。”
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凝神期修士,即便再客气,也绝不是普通人请人的口气。
“呀,大叔,大婶,诊所内就我一个郎中,若按大叔大婶所言,这一来一返岂不要四五十天时间,诊所可怎么办?”
显然听出来丛叶是不愿意跟他们去的,中年女修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的表情了。
站在街对面如意生药铺门前的于敏也听到了几人的对话,至此心中也就明白了丛叶何以要冒充自己了。
至于丛叶胡诌八扯的那一段话,于敏心中也是忍不住想笑。
这不明明是说那位男修有些怕老婆吗?
难得男修没有发火,不然真不知道丛叶将怎么下台。
其实,丛叶早就从上次在火石城倾城丹楼中的一幕中看出来这位凝神期男修有些惧内了。不过,人还是比较有涵养,事后还曾经特意返回一趟,对于云岚等人道歉过。
不然,丛叶也不会说出这么一段不着边际的话。
反倒是把小苏敏给惊了一下,刚开始还以为丛叶真的懂脉理,直到听到最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再也忍不住的她,干脆半转身子,脸朝向了诊所的后墙。
不过,圆润的双肩还是极为明显地抖动了两下。
“关上几个月应该不会有问题吧?难不成还要我们夫妻把女儿带过来?”
又来了,丛叶知道,要是再不同意前去为其女儿看病,怕是中年女修马上就要发飙了。
“唉,医者父母心,既然大叔大婶坚持要我去,也总得给我两天时间收拾收拾,顺便通知一下诊所的老病号吧?”
似乎是唯恐女人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男修急忙一拉女修的衣袖,一边朝诊所外走去,一边对丛叶说:
“那我们夫妻后天一早再过来。”
说完,两个人就沿着前街一路向西行去。
丛叶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人背影,心想,估计这一次女修没有再像在火石城那样泼辣,恐怕不是本性改了,应该是顾虑火龙镇后面,火龙岭上那一片黑压压的霞举期修士的缘故。
丛叶都越来越佩服那些人的耐心了,自从第一拨人出现,至今已经过去三四个月了,竟然没有一个人离开过,或者多说一句话。
按理五行门五行大殿再次被公然推倒的消息应该已经由他们门中秘法传递过来了,怎么其中的五行门修士还是如此沉得住气呢?
想归想,丛叶从来不抬头朝火龙岭方向观望。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当自己两天后离开火龙镇,该如何保护于敏和小苏梅的周全。
现在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