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有些怀疑隋世庸讲的是不是真的,可是听到蒋成的名字后,隋晓婉顿时惊讶出声。
“他怎么了?”
“他——说夜里读书读到很晚,所以突然犯困。不敢在学堂里睡,就借口去茅厕依着树干睡着了。”
“他怎么可以如此不爱惜身体呢?”
“他——不是想着一举成名好娶个好老婆吗?”
直到此时,隋晓婉才听出来隋世庸话中故意拖长音的“他”字,尤其有听到“娶个好老婆”几个字,顿时醒悟过来,分明是隋世庸有意取笑自己。
“哥哥,你,不理你了。”
说完低头转身就走。
“妹妹若是有心,可千万趁早啊。如果妹妹不好意思对爷爷和二叔二婶说,哥哥可以代劳。”
听到身后传来的隋世庸的话语,隋晓婉更加羞涩,哪里还好意思停下来说什么。
隋世庸说的话倒也不是瞎说,蒋成的确是依着树干站了半天,不过并不是睡着了,而是想躲一躲清净。
下如此大的苦功读书的事情,对于蒋成来说还是头一回,所以很是不适应。又不敢流露出来,怕被大家看破,所以,只要有机会就尽量躲开所有人的视线偷会懒。
如今的向阳镇上可是出了两个名人。
一个自然是被认为十拿九稳能够考取秀才,年龄不过十四岁的流浪少年蒋成。
第二个当然是隋晓婉。
本就因为自小聪慧,长相俊美而闻名远近的隋晓婉,自从参加选秀初选被选上后,更是名声大噪。何况还有刚一选上便突发重病,被众人当做谈资,讲来讲去的,势必又增加了其知名度。
随着隋晓婉的身体逐渐恢复,而且年龄也已经十二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于是前来提亲的媒人更是络绎不绝起来。
“才子,知道不?”
不知从何时起,蒋成便被同窗冠以“才子”的称谓。开始是有些不适应,不过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什么?”
“昨天家里又来了三个媒婆。”
这几乎是近来每天早晨见面时,隋世庸必定要重复的一句话。
蒋成每次听完都会一脸怪异的表情反问一句:
“与我有什么关系?”
“真没关系?”
“你说呢?”
过了二月二,蒋成因为不能像其他同学那样有代步工具,比如驴子、骡马等,所以必须早早出发。毕竟由向阳镇到成山府足有四百余里,即便每天步行四十里也要十天的时间。
府试依然是在二月十八开始,不过不是如县试那样只考一天,而是要连考三天,直到二月二十傍晚才收卷离场。
自然,所有盘缠又都是先生蒋凌赞助的。
当蒋成来到成山府城的时候,刚好是二月十二,还有五天时间用来休息和调整。
住进一家最便宜的客栈,最便宜的房间里,没有了先生蒋凌的督促,蒋成彻底放松下来,几乎连书本都没有再摸一下。基本上是****在成山城中闲逛。
随着距离下场的时间一天天临近,向阳镇里的隋晓婉也跟着一天天紧张起来。本就厌烦****络绎而至的媒婆,隋晓婉干脆告诉母亲一句:
“娘,不论是谁家来提亲,女儿都不答应。”
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人默默在心中为即将下场考试的蒋成祈祷祝福。
其实,只有十二岁的隋晓婉对于像极了梦中丛叶的蒋成,也只是一个朦胧的念头。并没有生出一定要嫁给蒋成的意思。她并没有仔细去考虑,何以对****上门提亲的媒婆如此反感。
倒是隋世庸发现隋晓婉的怪异举动后,不时凑到身边悄悄说上两句。
“妹妹,又偷偷关在屋子里想他——了?”
一如既往,隋世庸还是满嘴调笑的语气。
“哥哥?!真不理你了。”
“呵呵,妹妹,你自己记得说过多少次了吗?”
“哼,就知道拿人家开心。”
隋晓婉跺跺脚,转身就走。
“妹妹,要不你写几个字给我,我可以转交给他——的。”
隋晓婉不是没有动过中个年头,只是总想不出自己该说些什么。
暗中替蒋成紧张的不止隋晓婉一人,包括隋成碧父子也一直在等待着府试的结果出来。
隋成碧至今还记得爷爷隋纪祖,也是受穆家的委托,主动上门向当年的私塾先生透露穆家的意思的。
所以,他也在等着蒋成中榜之后,好托人探听一下蒋成的意思。不过,事先还是要征询一下孙女的意思。
于是,就在二月二十这天,也就是府试结束的当天,消息还要四五天才能传回来时,隋成碧主动找到隋晓婉,很是郑重地问道:
“婉儿过来。”
“爷爷,有事吗?”
见爷爷少有的一脸郑重的表情把自己喊道堂屋里,隋晓婉不由暗想,是不是爷爷看上哪户人家了?正在琢磨该如何拒绝的时候,却突然听爷爷隋成碧说道:
“婉儿觉得蒋成怎么样?”
出乎意料的隋晓婉先是一愣,随即俏脸绯红,急忙低下了头。
“和爷爷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是婉儿觉得行,待蒋成中榜回来,爷爷就去找先生商量商量。”
一听这话,尤其是其中的“中榜”两个字,隋晓婉不由抬头看了爷爷隋成碧一眼。眼睛里突然出现的黯然神色自然逃不过隋成碧的眼睛。
“婉儿不愿意吗?”
“爷爷,我还小。”
说完,隋晓婉有心离开,却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