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小院,隋晓婉的脸上依然一副犹有余悸的神情。
“婉儿,先擦擦脸吧。”
接过蒋成手里沾湿的毛巾,隋晓婉擦了一把,之后怔怔地看着蒋成问:
“哥哥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就是今天上午午休的时候,读书的裴子荣与一位同学的私下议论,这才决定领婉儿一起去听听的。”
“他们,他们……。对了,哥哥,既然爹爹和世庸兄来到了县城,为何没有去学里找你?”
“估计应该是担心被裴家知道了你离家出走的消息吧。”
“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是不是三月初三那天,拦住我的人中就有那个裴子荣?”
“的确,他当时是去向阳镇一位同窗家里做客,无意中遇上了婉儿,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隋晓婉说的不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就在隋功旭和隋世庸二次进城的时候,一些关于向阳镇隋家的女孩子离家出走的消息也渐渐传入了县尉大人裴林忠的耳朵里。
“子荣,听说了吗?”
“是听说了一些传言,我已经让同窗捎信回去问个仔细了。”
“不会是你弟弟的事情被有心人故意泄露出去了吧?”
“应该不会。即便真的是,听他们私下里讲,女孩子已经出来几天了。好像媒人上门没几天就出来了,应该不是听到了弟弟的事情,可能女孩子本心就不同意这门婚事。”
“哼,不就是一个选秀没选上,还差点因为无福而夭折的乡下丫头吗?难道嫁入我裴家还委屈了她不成?”
裴林忠想了一会,对儿子裴子荣说:
“如果你那位同窗打听来确切消息,女孩子真的离家出走,就告隋家骗婚,一定要把女孩子娶进来不可。”
“父亲,骗婚一说怕是不能成立吧?”
“怎么不成立?上次不是女孩子的父亲上门又是吃又是住,临了还带走不少财物吗?而且,当时已经拍着胸脯认了亲事。张师爷可是在场。”
就在蒋成和隋晓婉入酒店吃饭的隔天下午,半夜就动身的隋功旭和隋世庸,一天赶了百十里路,也终于风尘仆仆赶到了县城。
没有瞎转悠,直接奔县学而来,正好赶上县学放学。只是,父子二人还没等到走出来的蒋成,却先看到了一位年龄也就十五六岁,面黄肌瘦的少年堵在县学门前破口大骂。
“裴子荣你个王八羔子,你竟然不顾兄弟情谊,冒充本人私会我的老丈人和大舅子。你还是读书人呢,呸,天下读书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爹爹,这人口中的裴子荣正是上次和二叔见过的,县尉家里的公子。”
“如此说来,此人口口声声兄弟情谊,难道是裴子荣的弟弟?”
躲在一边静静听了一会,果然,眼前这位面黄肌瘦,正在破口大骂的人,正是裴子荣的亲弟弟,县尉裴林忠的二公子。
“蒋成?”
隋世庸看到走出来的蒋成急忙跑了过去。
“世庸兄怎么来了?”
回头看见正走过来的隋功旭,蒋成急忙上前见礼。
“叔叔也来了。”
“是啊,这不正在等你吗,恰好就看到了这一幕。”
说着,隋功旭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既然叔叔和世庸兄来了,还是先到下处坐坐,一会慢慢讲给叔叔听吧。”
领着隋功旭和隋世庸来到小院门前,里面的隋晓婉早就打开大门跑了出来。
“大伯,哥哥。”
虽然脸上露着笑容,可是眼睛里早已滚下泪水。
一眼看见隋晓婉好好的,隋功旭和隋世庸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一起走进小院,把两人领到明间之后,隋晓婉就开始忙活着沏茶端水。
只是,脸上的泪水始终都没干。
“婉儿,大伯知道你受委屈了,不哭哈,咱不哭。”
首先是问了问隋晓婉是如何来到县城的,一路上有没有遇到危险等等,继而又说起在县学门前看到的一幕。
“大伯,这件事我们也是刚刚知道。”
“婉儿已经知道了?!”
“嗯。”
一边答应着,一边去看蒋成。
“叔叔,是这样。”
蒋成接过话来,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竟然会是这样,裴家真是可恨啊。还有,你爹也是糊涂啊。”
当隋世庸把上次进城的事情讲给隋晓婉听话,隋晓婉整个人都软瘫在了位子上。
“婉儿别怕,有大伯呢,不会把你送到火坑里去的。”
“是啊,妹妹,不是还有蒋成吗?”
“晓婉妹妹不用担心,有我呢。”
听到蒋成声音虽低,语气却很果断的话,隋晓婉才稍微好了一些。
“大伯坐着喝茶,婉儿去做晚饭。”
“不用了,我们出去吃,大伯这里有钱。”
知道隋晓婉心情不好,身体也有些不顶事,蒋成和隋世庸一起劝,这才答应下来。
“成哥哥,我们不去那家了吧?”
“当然,我们换一家。”
找了一家停清净的小饭馆,四个人在一处角落里坐了下来。
简单要了两荤一素三个菜,一个汤,给隋功旭要了一壶老白干,五大碗面。
毕竟因为心里有事,所以很快就吃完了。
等回到小院中时,却因为如何睡觉而犯了难为。
不得已,蒋成把自己的西间让给了隋功旭父子,而自己只好在明间用两把椅子拼起来,打了个简易的铺。好在已经是三月底的初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