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毕方虽然神勇,但是妖族主力,毕竟都在天庭。东海虽然也归天庭所管,却由于羲和浴日,杀生太多,对于天庭,并不怎么敬服,甚至还有些反感,连龙族都是常常阳奉阴违。况且他们都是些水族,并不适应扶桑神木发出的太阳真火,耐不得灼烧,若是强行上岸,十成战力,也要先去了七八成,所以理所当然不会相助。
因此,与巫族相比,毕方麾下实力却是不够,又不能得天庭妖族之助,只能以旸谷为中心,逐步收缩战线,以免顾此失彼,处处防备,处处都是漏洞。
夸父逐日身殒,消息传来,巫族又被其激怒,攻势更加猛烈,誓要拔除扶桑神木。妖族与万千信众全力抵挡,甚至不惜杀身成仁,也是寸土不让。战场越是向扶桑木逼近,战况越是惨烈。只是妖族这边实力有限,仅凭血气之勇,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巫族的猛烈攻击。
当玄云与玄竹赶到之时,巫族的锋芒,已经直指旸谷,只剩下了最后一国大小的地界还在妖族治下。
他们二人此时越是接近旸谷,越是觉得太阳真火炙热,许多地方,更有熊熊火焰燃烧,经年累月不灭,如同熔岩之地,一般生灵难以存活。
玄云本就先天属火,倒是如鱼得水,越是靠近,修行速度越快,玄竹却觉得颇有些不适。
他们二人都是有道之士,尚且如此,普通生灵如何。就更不用说了。因此玄竹不由得叹道:“此地生灵虽然信仰太阳神,却非为其恩德,乃是畏其威严。若是天庭失势,只怕信仰之功。一世而折矣!”
玄云笑她道:“师姐,若妖族都如你这般悲悯,只怕早不知有多少证得了大道,跳出了杀劫,也不会在小小棋盘中作子,与巫族苦苦相争了。”
玄竹说道:“师弟之言差矣!我等修道之士,仅凭悲悯,却是不能证得大道,还须上体天心。顺应天意!”
玄云却笑道:“我正要提醒师姐,这些生灵既然自愿在此处定居,也是他们自己所选的命运,怪不得别人,师姐却勿多做兴亡之叹!”
玄竹仍然说道:“虽是如此,既然有缘遇见,终究也要救苦济难!”一路不断将葫芦中甘霖洒下,不知熄灭了多少太阳真火,救了多少涸辄之鱼。
她这番作为,使得许多炙热荒漠。都化作了绿洲,让其中的生灵,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清凉,焕发出新的生机,却是积累了不少功德。
不过,如此一来,太阳神木的威信却是大为下降,实际上是压制了妖族。巫族得了方便,不用再受真火焚身之苦。便纷纷及时推进。将诸国彻底收复。
如此有了源源不断的后备力量,攻势也更加猛烈起来。
旸谷连通东海。日之所出,旁边建了太阳神宫,扶桑神木便在此宫核心之处。帝俊与羲和所生十子。都是金乌太阳神,轮流当值,虽然在天庭都有宫室,却更喜欢居于扶桑树上,经常在旸谷之中洗浴。
羲和宠溺十子,刚开始时,日日驾日车相送,从旸谷开始,直到悲泉,这才分别,再看着儿子跑到崦嵫,最后滑入禺谷,再也望不到了,她才驾日车而回。
禺谷之下有一水,名曰蒙水,蒙水之中有一渊,名曰虞渊,直通地底,下接黄泉,又连通东方海外的归墟。归墟下有甘渊,与旸谷相互连通。因此羲和之子值日完毕,便从此路归来,异常迅捷。
不过后来妖巫局势越来越紧张,帝俊又取了羲和一丝元神,祭炼太阴星幡,因此羲和也有些难以分身,不能再日日相送了。
旸谷之中,本为普通海水,却毗邻扶桑神树,反复受太阳真火煎熬。若是长年累月如此,虽然没有羲和浴日那般激烈,只怕东海也经受不住。因此,为免生灵涂炭,帝俊当初终于听取了常曦的建议,让其以一半修为作为代价,以太阴月华洗练旸谷,封住了底下往甘渊的通道。如此阴阳水火,相互克制,这才不至于泛滥为祸。
只是谷中之水,却是冷热交加,异常凶险,又是天庭重地,神灵所居,根本没有水族生灵敢于靠近。只要没有金乌玉兔前来洗浴,都是静谧无比。
不过此时的陆上,却是沸反盈天,嘈杂非常,如同炸开了锅。正有无数巫族,悍不畏死,从三个方向朝太阳神宫扑来。只有东方因为背靠东海,也是妖族所管,暂时没有巫族进犯。
巫族毕竟掌管洪荒,得了大势,即使不是全力来攻,妖族也抵挡不住。小小旸谷,已经势如累卵,危在旦夕!
毕方坐镇太阳神宫,虽是战报不断,大抵都不是好事,却毫不惊慌,指挥若定,将可以调动的众妖族纷纷派出,抵挡巫族攻势。
巫族喊杀之声,渐渐已经传到太阳神宫,震得屋瓦都在颤动。毕方这才起身,笑道:“巫族气势汹汹而来,也是蝼蚁之辈,只是数量太多而已。若不让他们吃些苦头,倒显得我妖族无能手!”因带领左右,全数出战。竟离开太阳神宫,不管不顾。
他是此地妖族的最高统领,这一亲临战阵,果然威风凛凛,神通惊世。只见一只巨鸟,浑身青红,双翅一展,遮天蔽日,巨型长喙,比枪戟还利,一只赤色长足,上有三爪,爪尖闪烁冷冽寒光。
然而他爪喙虽利,巫族还不太惧怕,最为可怕之处,乃是口中喷火,又带风雷。此火非是凡火,却是毕方神兽天生的先天木中火,一经喷出,虽无太阳真火霸道猛烈,却是更加歹毒,一旦沾身,不管有无可燃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