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炎帝手持赭鞭,不断朝大河边上那些溺战的妖巫强者挥去。每一挥动之间,都会将交战的妖巫分开,将妖族赶往北岸,将巫族赶往南岸。
这两件功德至宝出手,自始至终,都是未伤性命。
巫族视炎帝为主,赭鞭所到之处,都不反抗,自然是指挥如意。但妖族则远没有那么好对付,即使挨了一鞭,腾云驾雾般跌回了北岸,也立刻就施展神通,想从河面越过,逼得炎帝只得再次出手。
交战生灵,何止千万。炎帝固然神通广大,凭借功德法宝之神妙,可以划地为河,撮土为山。若是普通生灵,只怕山高水阔,就此隔绝开来,不能再战。但妖族生灵,并非ròu_tǐ凡胎,都生具神通,要越过此河,却也不为难。因此炎帝要想凭借一己之力,以河为界,将交战的妖巫二族分开,实在不是易事。
何况此时巫族实力衰弱,连遭打击。要重创巫族,这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对此妖族都是心知肚明,哪里会轻易放过?因此炎帝才施为片刻,就见妖族首领英招、计蒙扑了上去,与其纠缠。
炎帝真身虽强,对这两位妖王的攻击,也不能无视,一时之间顾此失彼,更难腾出手来分开妖巫二族。
眼看妖族过河之卒越来越多,妖巫又要成胶着态势,炎帝不由有些恼怒起来,干脆收了赭鞭,全心对战两位妖王。这下云泥立判,英招、计蒙便有不支之态。羽翼仙正在左近,见状连忙赶来相助。土灵圣母见了。也来相助炎帝。
轩辕氏战车之上,燃灯道人见炎帝现身,以一己之力,眼看有扭转战局的态势。不由有些担忧,对轩辕氏说道:“陛下,既然神农已然现身参战,局势恐生变化。不如我等先迎上前去,也好见机行事。”
炎帝为人皇,行天道,上受太清圣人护佑,下享万民拥戴,身负无边功德。不管此战是胜是负,将来都会入火云宫,享无边清净,只要时间足够,总能证道混元。对于这样一位人族共主,众仙身为修道之士,若非万不得已,是万万不想与其结下因果的。
在场之人,也只有轩辕氏才有资格与炎帝交战而不惧因果,这正是燃灯道人言语中的未尽之意。
轩辕氏面有惭色。摇头说道:“此战我以下伐上,本为不义,今又背百里之约,虽是无奈,岂不惭愧?既然炎帝现身,我无颜相见,愿留此地,谨守百里之约。”燃灯道人听了,只好无奈作罢。
暂且不提战场之事。还说炎帝之女。女娃之灵,为王屋山玄穹道人一道符箓护住。化为精卫,因执念不消,日夜衔西山木石。以堙东海。
她虽然神志不清,但生前习得的巫族神通,慢慢回转,化为本能,于是力气也越来越大,开始的时候还只能口衔木石,渐渐地巨石、小山也能抓起,最后竟连大山巨岳也提得起来了。
如此一来,东海可就遭了大殃,日日夜夜,都不得安宁,随时都可能有巨石大山落下,就连东海龙王敖广的水晶宫殿也遭她砸坏了几处,真是不堪其扰。
虾兵蟹将报来,东海龙王敖广都是假装大方,不肯计较。其实是见洪荒之上妖巫鏖战,心中有鬼,只想隔岸光火,闷声发大财,不愿再主动生事,惹火烧身。
幸好此时洪荒之上的巨山大岳之中,多有高仙杰士、神通之辈居住,为了仙家洞府、满山灵药不至于被海水泡坏,都打起精神,牢牢看紧山头,一待精卫过来,便用神通驱逐。精卫毕竟神志不清,只有蛮力,不是这些神仙的对手。那些神仙也因为她是炎帝之女,境遇堪怜,只要赶跑她便罢,不与她认真计较。
若不是这样,只怕东海虽大,也经不得精卫日夜填埋。
这一日,精卫居然看上了王屋山这座灵山伟岳,径直往此山飞来。王屋山附近大小山头的众仙见了,顿时砸开了锅,一时鸡飞狗跳,都往清虚洞天而来,要请玄穹道人做主。
玄穹道人笑道:“诸位道友勿慌!此山乃洞天福地,灵脉汇聚之所。便是贫道之功,独自施为,都难以将此山移动,何必怕她一只小小鸟儿!”
一位小仙苦笑道:“若说整个王屋山,她自然抓不走。何况道友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为我等景仰,岂能奈何不得她一只鸟儿?但是贫道那个小山头,只怕就难不倒她。而且此鸟执念甚深,看上一处,便千方百计要抓走一个山头才作罢。道友防得住她,贫道却难防得住她。还请道友想个办法,永绝后患为好。”
玄穹道人笑道:“千日防贼,确实耗费心力,耽误清修。也罢,正好贫道要去洪荒走一遭,她此时恰恰赶上这个关节,可见也是有缘。贫道就顺便带她前去,了结了这段因果。”
就见精卫飞来,不抓别的山头,径直朝清虚洞天所在的主峰抓去。玄穹道人见了,不怒反喜,笑道:“果然与吾大有机缘!”将手朝顶峰一指,已经做了一个生根的法儿,单待精卫来抓。
等到精卫双足抓牢主峰,振翅而飞,却突然发现此峰沉重无比,毫不松动。她虽然神智不清,倒也知道量力而行,当即便欲放过此峰,去抓别的山头。
哪里知道一用力之下,才发现双足有如生根一般,长在山峰之上,拔也拔不出来了。
精卫大惊,高声鸣叫,振翅连连,奋力挣扎,一时激得罡风呼啸,呜呜作响,只是脚下却纹丝不动。
玄穹道人见了,微微一笑道:“虽然有些固执,但能不屈不挠,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