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东王公化作一个普通道人,来到血海之上,见至阴秽气鼓荡,处处都是血光,延绵数万里,广阔无边。他乃是东华至阳之气化生,与这幽冥血海,正是互相克制,此时只觉得灵台之中,都有嫌恶之感,连神识都没有平时清明,不由暗暗心惊。
正观看间,陡然见一魔怪,从血海之中现身,其形甚异,有三头六臂,三面青黑,口中吐火,忿怒裸身。就听这魔怪喝道:“何方小道,在血海之前鬼鬼祟祟,快快报上名来!”
东王公忍着烦恶之感,说道:“快去报上冥河老祖,就说紫霄宫故友来访。”
那魔怪听得紫霄宫之名,倒也不敢放肆,连忙去了。不片刻,就见冥河老祖,出了血海,见到东王公,眼中神光一闪,哈哈大笑道:“道友此来,却是稀客,却何必还要掩饰行藏?”他神通非是一般小仙可比,自然一眼看出这是东王公。
东王公道:“因有要事,与道友相商。此处多有不便,不如入内详谈。”
冥河又笑,只是也无多话,领东王公入内便行。
那血海虽然污秽无比,可是往下数万里,却是一滴也无,洁净无比。其中有一座魔宫,美轮美奂,自有明珠美玉,大放光华,乃是修罗魔宫,冥河老祖的巢穴。
二人进了宫,落座之后,冥河老祖说道:“道友如此谨慎,有何要事,便请说来。老祖我却是直性子,最不喜欢拐弯抹角,遮遮掩掩。”
东王公听他在自己面前自称老祖,心中不免有气。只是大事当前,只得强自忍耐,说道:“贫道乃是为此番量劫而来。”
冥河老祖道:“此番量劫已然明朗,尚有何说?”
东王公道:“道友观此番争斗,胜负如何?”
冥河老祖双眼微眯,说道:“以实力而轮,龙族麾下最强,妖族与巫族次之。不过龙族祸害洪荒,违了天道,引发公愤。今若各族联手,齐伐龙族,胜负不问可知也。不过我看妖巫二族,多有不和。道友的紫府洲,只怕也不会与其齐心协力。”
东王公道:“道友所言甚是,帝俊小儿,妄自尊大,自以为妖族之主,不服管束,连我群仙之主也不放在眼里。我等岂能与他共事?”说到此处,发现自己偏了正题,忙道:“只是即便各方不能相容,各伐龙族,以道友之意,胜负如何?”
冥河老祖道:“龙族终究难以抵挡。”
东王公道:“既如此,若龙族速败,可合道友心意?”
冥河老祖似笑非笑地看了东王公一眼,道:“老祖我以血海为根基,修炼杀道,最喜血气冤魂。此战越长,血气越多,我血海就越是兴旺,如此当然更合心意。”
东王公心中大定,道:“既然如此,不如道友前去相助烛龙,又有我紫府洲暗中为援,便可保势均力敌,血魂旺盛,岂不甚好?”
冥河老祖却是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大笑道:“道友却是好算计,拿我当剑使唤,去消磨各族实力。只是我也不怕告诉道友,我这血海之下,也孕有六部生灵,皆以生魂造就,以血海为食,各具神通。老祖我也正好要为我这些孩儿谋些血食,因此即便答应道友,又有何妨?”
他是血海孕育,血海的每一滴血水都与他心神相通,可以说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血海不干,冥河不灭,因此也并不担心自身安危。
东王公却不知道血海也如此不简单,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个魔怪,心中打突,却也只能赔笑道:“既然如此,我等各取所需,正合道理。只望道友切莫将今日之事外传。”
冥河老祖笑道:“道友安心,我自理会得。”
不说这边东王公说动冥河,却说那边西王母去请雷泽大神,虽有些小波折,也得成功。那雷泽大神,乃是阳精之气化生,掌管天雷,威风赫赫,神通广大,却偏偏浑浑噩噩,耳根甚软,又最见不得女仙。西王母告知实情,又承诺事成之后,在紫府洲中,许以天神首位。对于事情原委和厉害,他倒并没有听进去多少,许与他的好处,也并没太在意。只是见西王母天姿国色,软语相求,在迷迷糊糊中,已然答应下来。他如此性情,也实在算得上大神中的怪胎。
且说太阳星上,有人上报了群仙齐聚紫霄宫之事,烛龙乃与凤凰、麒麟二位族长商议。凤凰族长道:“群仙聚集紫霄宫,多半得了道祖之意,只是帝俊与东皇太一都在其中,却偏将我等置之事外,此乃不祥之兆也。若是彼等做好商量,齐伐我太阳星,我等亡无日矣,且该如何是好?”
麒麟一族管束最严,底下甚少有麒麟下界骚扰,因此麒麟族长心中倒是有些坦然,言道:“若是道祖果真对我等不满,我等不若前往紫霄宫请罪,道祖慈悲,多半会原宥我等。”
烛龙忙道:“万万不可!帝俊与东皇太一既在,多半欲对我等不利。若是离开太阳星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须知我等与帝俊,已成死敌,再无对错可言,只有拼斗一途。”
他是始作俑者,即使明知是错,也要坚持。否则他人或可无事,他却难逃。到时祸归他一人,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麒麟族长思想烛龙之言,也是有理。此时异族势大,正是树大招风,且不说妖族已成死敌,便是巫族、紫府洲都非常忌惮,若是能得机将他们除去,哪里会问什么对错。
思想一番,乃道:“虽是如此,彼等势大,我等该如何应对?”
烛龙安慰道:“不必惊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