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4月1日 星期五 微风
师父昨天打电话,让我今天务必要去他家里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匆忙和陆明打了个招呼,我就搭乘最后一班飞机,早上两点就回到了北京。匆匆休息到天亮,就打车来到王府井,先买了一些高档茶叶,又在移动营业厅充了五百元的话费,这才动身去拜访师父。
师父的精神很好。我进门时,他正在大厅里打着太极拳。
“师父,我来了。”我把茶叶放在大厅的茶几上,恭恭敬敬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径直坐在沙发上,拿出茶几里的茶具,准备给师父泡茶。
说句实话,我把师父的家当成自己的家,我来过许多次,熟得很,每次来,我都会为师父泡上一杯热茶,这是师父的最爱。
师父向我微微示意,待十分钟后,他打完了一整套拳法,才开口说道:“4月29日,胡主席要接见台湾的国民党主席连战一行,推进两岸交流合作。”
我闻言呆了一下,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心里也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师父究竟要和我说什么事情。
师父慢慢地躺在茶几旁边的老爷椅上,把身子放平,双眼微闭,使劲儿往后一靠,老爷椅便缓缓地晃动起来。
我安静地坐着。待老爷椅停止了晃动后,师父才睁开眼睛,直起了身子说道:“随连战主席而来的交流团中,有李博教授。他是世界知名的催眠大师,国台办希望我们大陆也能有相关的人士对他进行接待。”
听到师父的话,我的心开始狂跳起来,手也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差点儿把茶壶里的水撒了出来。
师父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先把茶壶放下吧,别再给我打碎了。”
我讪讪地笑了一下,急忙倒了一杯茶,放下了茶壶,把茶杯递给了师父,然后坐在师父的旁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
“国台办的人来找我,让我负责相关事宜。”师父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点点头,看着我说道:“我打算带你去见识一下。你最近有空吗?”
我急忙像小鸡叨米般猛的点着头,脖子也因用力过猛而有些酸痛。
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呀!傻子才会推托吧?
师父站起来,从屋内拿出一摞资料给我,说道:“这些天,你就好好研究这些资料,好好准备一下!到时候,可别丢了我的脸!”
我欣喜若狂,急忙接过师父手中的资料,如获至宝。师父给我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回到家里,我晕晕乎乎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客厅上方的钟表,4月1日,愚人节。
不会被师父耍了吧?虽然明知不可能,但巨大的幸福感让我还是感觉到不太真实,因为直到现在,我还有些不敢相信。
同时,我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重:师父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在中央都有关系!?
有这样一个师父,我还不平步青云?
很快,我就浮想联翩。
(那次见面,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我从李博教授的身上也学到了不少。但故事和本篇的主题无关,故此部分日记,我会在相关分类中公布出来。
之所以拿出这篇日记,我并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为了避免读者在阅读时有断档的疑惑,才稍微提及一下。)
2005年5月11日 星期三 阴
上周末,黄玲玲又一次自杀,所幸无大碍。
问题愈发严重了。
好不容易忙完手头的事情,我便拿出黄玲玲的资料进行研究,准备重新开档。
美国存在主义和人本主义心理学家罗洛·梅所说过一句话:“死亡与欣悦,痛苦与欢乐,焦虑和惊叹——所有这些正是编织人类爱欲的经纬。”
他认为,死的意识强化了人们对爱的开敞,爱又同时增强了人们的死亡感。
黄玲玲的案例,正是“爱欲与死亡”的经典诠释。
2005年5月13日 星期五 多云
我已到广州,住在表妹家里。
昨天准备了一些资料,然后把黄玲玲的病例正式开档。
接收病人第一天,我的任务是以了解情况为主。
将近五十天没有见她,她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只是脸色有些泛白。
我坐在她的对面,轻声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才来看你。还记得我吗?聊聊吧!”
“聊什么?”她的语气有些淡。
“随便吧,什么都可以。”
她没有接我的话,安静地坐着。
我也不再说话,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她。也许是时间久了,她对我又有了陌生感吧,从她的肢体形态上,我清晰地看了出来,她还是有些拒绝我的。
人类学认为,东西方人相比,前者倾向于含蓄,后者倾向于直率,这一点在女人身上体现的尤为突出。东方的女人,在拒绝时,往往不直接用语言,而是用体态。
此时的黄玲玲,双眼向下看,两手整齐地紧紧贴在膝盖上。
这是一种委婉拒绝的肢体语言。
我轻轻地问她:“不想说话吗?”
“不知道说什么。”她的双脚移动了一下,抬起手,用右手支撑在左手的胳膊肘附近,放在胸前。
她换了一种坚决的体态。
看来,今天她的体态生物钟并不是最佳点。
(备注:奥地利因斯布鲁大学的阿尔弗雷德·泰尔其尔教授通过研究数百名高中生和大学生的考试成绩后,发现人的情绪是以33天为波动周期,由此引出了体态生物钟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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