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任浩铭却下意识地躲到了窗帘后面。阮清恬站的很远,他不确定她是否能够看到她,但他始终没有勇气伸出头去确定。
心跳得很快,呼吸随着剧烈起伏的胸膛变得急促起来。他从窗户的一侧往后移动,直到确定在这样的距离下,阮清恬绝对不可能看到他,才放心地往下张望。
却只看到任浩杰的座驾疾驶而去,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红色的车尾灯,直到再也看不见。
任浩杰将阮清恬送到家。他望着周围破败的景色,对车里的她说道:“现在就你一个住在这儿不太安全吧。要不然我重新帮你找个地方住吧。”
“你又来了。”阮清恬无奈地道。
“怎么了?”任浩杰不明白。
“如果你以为我对你的态度好一点,你就可以干涉我的生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儿是我的家,就算它在你眼里再破败,也是我的家,我喜欢住在这儿。你能买得起好房子,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那你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我哥的帮助。”任浩杰愤愤不平地道。
阮清恬惊诧地看着他:“如果你真的我奶奶的命和这些是同一回事儿的话,那就随便你怎么想吧。不过我告诉你,我不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帮助,他帮我的,我迟早都会还的。”
阮清恬说完便要开门下车,任浩杰急忙拉住她:“好了,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阮清恬仍是背对着他:“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你听我说完行不行!”任浩杰有些生气地低声吼了一句。
阮清恬用力关上车门,坐回原位:“你想说什么,请说,我都听着。”
“你别这样,行不行?”任浩杰知道自己不该拿阮奶奶的病情开玩笑,也难怪她会生气,可他就是有些不甘心。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说那些话也是无心的,我只是觉得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情,该帮你的那个人都应该是我才对。我看到你能接受别人的帮助,却始终把我拒之门外,我心里很难受你知道吗?”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不能接受你的帮助,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为什么?”
“因为如果是我欠了别人的,还有可能还的清,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我可能这辈子都还不清。我真的不想欠你的,这会让我心里很难受。”
任浩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从来不知道他的爱,对她来说,竟然是一种负担。
阮清恬心里并不好受,这些话她从来没有打算跟他说过。她一直觉得如果给他一点时间,也许他慢慢就想通,对她的感情慢慢淡了,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等到那个时候,或许他们真的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对不起,如果你被我的话伤到了,我只能说抱歉。”阮清恬一只手放在他的胳膊上,安抚着。
任浩杰苦笑了一下:“没关系,这不是你第一次拒绝我了,这点免疫我还是有的。”
阮清恬涩然一笑,然后对他道:“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想跟我做朋友吗?经过今天,我忽然觉得我们很有可能真的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她的眼睛在黑夜里发亮,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
“当然,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话。”
阮清恬心满意足地笑了一下。
“晚安。”
任浩杰开着车,在耀目的灯河中穿行。他开得很快,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飞快地换着档。
很快就有警车追了上来,两辆警车一前一后,慢慢地将他堵到了路边。
任浩杰停下车子,一个穿着交警制服的男人走过来,敲了敲车窗:“先生,请你下车接受检查。”
他低咒一声,开门下车。
“驾照呢?”交警问。
“忘带了。”任浩杰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斜倚着车门。
交警脸上有几分不悦:“喝酒了吗?”
任浩杰歪着头,望着他,吊儿郎当地道:“我倒希望我喝了呢。”
“注意你的态度!”交警冷冷地斥了一声,然后又对后面的同事说道,“把测试仪拿过来。”
“来,吹一下。”交警把酒精测试仪递到任浩杰面前。
任浩杰不以为意地拿过来。吹就吹,谁怕谁啊,反正他又没有喝酒。
他刚把仪器放到嘴边,就感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落在了脸上。他抬起头,无数白色的星星点点从空中落下,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这些白色的存在,它们纷纷扬扬地飘洒在空中。
“哟,下雪了。你看看,不是我说你,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所有人都赶着回家,可是你开那么快,万一出了事儿怎么办?现在又下了雪,路上滑,稳稳地开,即使对他人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交警絮絮叨叨地说着,而任浩杰只是抬起头来,望着这些纷纷扬扬的雪花,一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豁然开朗了。
他抬起头,张开手,闭上眼睛,任由那些冰冰凉凉的晶体落在脸上,然后慢慢地渗入到他的肌肤中,和他的骨血融合在一起。
“喂,说你呢,赶紧吹。”
他充耳不闻,仍是闭着眼睛,感受着这夜色中的雪花,而那个交警催促的声音也在这样的意境中变得愈发空灵。
满室的月光中,阮清恬坐在自己的床上。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头发湿漉漉地垂在肩上,手中握着那枚小巧的发卡。脑海中,任浩铭那张面无表情地脸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
阮清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