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任浩杰笑着说。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阮清恬有种想哭的冲动。
任浩杰看到她眼睛红红的,突然像个孩子似的笑起来,笑得很开心:“你很怕我死吗?”
“不许胡说!”阮清恬立即斥了一句。他不知道这个字眼儿到底有多严重。
任浩杰调皮地吐了下舌头:“放心吧,我还舍不得死呢。你还没答应做我女朋友呢,我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都说不让你胡说八道了,还说。”阮清恬眼中泛泪,再次嗔怪了一句。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任浩杰再次吐了下舌头。
“你有没有吃饭啊?”阮清恬抹了一把眼泪,问道。
任浩杰瘪瘪嘴,摇摇头:“没有,恶心,反胃。”然后摸着自己受伤的肚子:“这里好痛,吃不下去。”
阮清恬心里又是一阵难过,忍不住数落他:“你是不是傻。挡刀子这种事情本来就是随便说说的嘛,哪有人真去的啊!”
“得了吧,就你那小胳膊小腿的,被人捅一下,小命指定没了,到时候,我还得去地府找你。”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了,我死了都不放过我。”
“嘻嘻,那是自然,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认定你了,你别想逃。”
“哼,那也要你追的上我再说。”
任浩杰忽然伸手拉了她一下,阮清恬下意识要躲,结果不小心扯到了任浩杰的伤口。他立刻疼得龇牙咧嘴上,腹部的纱布也沁出些许血迹。
“你怎么样?没事儿吧?”阮清恬立刻慌张地上前查看,心中自责不已,明知道他受了伤,还用了那么大的劲儿。
“你也太狠了,谋杀亲夫啊!”任浩杰故意大声叫着。
“你别开玩笑!”阮清恬心急地想要查看他的伤势,“怎么样,伤口有没有裂开啊?”
任浩杰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温柔地道:“我没事儿,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事都没有。”
阮清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就僵硬地仍他抓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感觉暖和多了,也有了生气。
“你别离我那么远,害得我老得担心你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走掉。你能陪我一块躺会儿吗?”
阮清恬刚想骂他“不知羞耻!居然趁人之危,占她便宜”但是见他一脸真诚,眼神清澈,没有一点猥亵的意思,责怪的话就堵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任浩杰往边上挪了挪,为她腾出位置。阮清恬想了想,才慢慢地躺上去,和他并排躺在床上。
任浩杰很老实,没有任何动手动脚的迹象,阮清恬也渐渐放下心来。她躺在软绵绵的白色里,呼吸间有消毒水的味道和身边这个男孩子清冽干净的味道,突然就觉得很悲伤。
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她听到自己的喃喃呓语:“谢谢你,谢谢你醒过来了。”
任浩杰望着天花板出神,他的脸上面无表情,说话的声音却充满哀伤:“其实,我倒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或者就这样离开人世也好。这样,你是不是就会记得我。每次听到任浩杰这个名字,都会想,是那个为我献出生命的人呢。”
“你怎么这么傻?我不知道,一点都不值得……”
任浩杰缓慢地摇摇头:“在我的生命中,你是我仅有的,我不能连你也失去了。你可以说我自私,可是我宁愿被人怀念,也不愿意留下来怀念别人。”
就在两人依偎在同一张病床上低侬软语的时候,任浩铭就站在病房外,沉默地望着里面的两个人。
任浩杰清醒过来两天后,便转到了普通病房。不过说是普通病房,但是也比其他的要高级很多。只是,也同样不允许陪夜。
夜里十二点,任浩杰已经睡熟了。
在离任浩杰病房不远的一间医生办公室,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贼眉鼠眼地探出头来,四下里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之后,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人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领子,故意低下头,好像怕被人认出来似的。他拽了一下衣服的袖子,遮住手腕上的青色纹身,然后信步往任浩杰的病房走去。
他照例在门口前后左右巡视一圈,才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病房中光线昏暗,任浩杰睡得沉稳。男人走到任浩杰床边,确定任浩杰没有任何反应之后,才掏出一根医用针管。
那里面有一小截黄色的液体,他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慎重地将其注射到任浩杰的吊瓶中。
黄色的液体很快和吊瓶中的透明液体溶为一体,因为光线昏暗的原因,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
之后,男人就收起那只已经空掉的针管,快步走出任浩杰的病房。
“给我!给我!求你了!给我!”
李冲原本安静地坐在酒吧角落里喝酒,突然听到旁边的卡座传来一阵骚乱。他皱眉回过头去,看到三四个男人正一脸猥琐地打量着面前的一个女孩儿。
那个女孩儿披头散发的,脸上画着很浓的装,衣着暴露。她半蹲在地上,两只手伸向空中,好像在努力索取着什么。
而她面前的男人们或坐或躺,其中坐在最中间的一个男人手中好像拿着一小包白色的东西,不断地挑逗着她:“来啊,你来拿啊,想要就来拿。”
其他人也纷纷调笑着。
“来,叫两声,叫得哥哥舒爽了可以考虑免费让你爽一把。”
“没钱还想来讨吃的,胆子都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