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浩铭见她沉默不语,也不再说话。这个傻丫头,她可知道,他在她的身上耗费了多少心血。
这是他唯一能光明正大保护她的方式,如果用这样昭告天下,她是他任浩铭的人,那么不管那些是什么人,有了任氏的庇佑,至少会有所收敛一些。
可是,这样一来,他必须面对一个他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那就是他的父亲—任勋堂。如今,他这么大张旗鼓地进军影视圈,势必会引起父亲的关注,到时候如何和任父交代还是一个问题。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一定会保护她。
任浩铭在心里暗暗发誓,修长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阴鸷双眸因这样的想法而便的愈发的坚定。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林峰看到深夜造访的任浩铭并没有很意外。事实上,他一直都在等他。
“你怎么知道的?”任浩铭接过林峰递过来的一杯酒问道。
林峰斜倚着酒柜,呡了一口杯中的酒,才笑着道:“不止这样,我还知道你是带着问题来的,而这个问题,我也已经猜到了。”
“哦,是吗?”任浩铭把玩着杯中的酒,微微挑眉道。
“你不就是想问,是怎么认识阮清恬的吗?”
任浩铭猛地抬起头,正对上林峰一双看似早已洞察一切的眼睛,没由来地惊了一下。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你喜欢她?”任浩铭沉声问。
林峰嗤笑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我喜欢她?怎么可能!像这样的小女孩儿,应该是浩杰喜欢的类型吧。”
任浩铭沉着脸,不说话,心里闷闷的。眼神也愈发阴鸷。
林峰依然笑着:“你不会跟我说,你喜欢她吧?”
任浩铭依然沉默。但是他现在的这种沉默和方才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现在的这种沉默,更像是一种默认。
林峰渐渐敛起笑意:“那浩杰呢?你有想过他吗?”
“他已经死了。”任浩铭冷冷地说。
“那他活着的时候呢?”林峰尖锐地反问,“你对阮清恬动心恐怕不是在浩杰去世后才开始的吧?”
“你想说什么?”任浩铭冷冽的目光紧盯着林峰。
“我能说什么。”林峰苦笑一下,“就算我说什么,也无法影响你的决定不是吗?就算你父亲曾经严令勒制你不准做影视行业,现在为了她,你不也一样做了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管你有多充足的理由,在我看来都是你公然违抗了你父亲的命令,我犹是如此。你以为你的父亲会对你网开一面吗?”
任浩铭沉吟半晌:“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了,现在我才是任氏的总裁。”
“但是你也别忘了,你父亲仍然是任氏最大的股东,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就是为了防着你,生怕你有一天羽翼丰满,逃出他的控制,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我自由分寸。”
“哼,你有什么分寸,我看你已经彻底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这时,任浩铭突然瞥见客厅一角的展示柜里,放着一只和田白玉的碗,成色极好,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温润的光泽。
“你不也一样。”任浩铭望着那只玉碗,对林峰说道,“都已经过去三年了,你还是没能忘记她。”
林峰心里咯噔一下,眼中不觉泛起层层水意:“我跟你不一样。”
“不管是多聪明,多厉害的人,一旦沾上了感情,都一样,我记得这句话好像是你跟我说过的。”
最终,林峰给任浩铭的酒,他一口都没喝。
任浩铭走后,林峰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时光寂静地流淌,连空气都变的稀薄。
耳边有一个轻灵悦耳的声音在回响着。林峰曾不止一次说过,他很喜欢她的声音。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恬静的微笑,两只眼睛弯弯的,嘴角上方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这个女孩儿,是他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古钰。
当年他的父亲是大学考古系的教授,在招研究生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名字,却不曾想到名字的主人更是生的娇俏可爱,有一股子灵气。
她总是跟林峰说:“我觉得我前生一定是一块古玉,****佩戴在主人的身上,感受他的悲喜,感受他的忧愁和哀伤,我愿意做你身上的一块古玉,和你永远在一起。”
他听后,很感动,那一刻,他真的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惜他不曾想到这样的幸福会是那样的短暂。
古钰是个活泼开朗,乐观的女孩子,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黏在林峰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林峰,我觉得古时候的东西都是有灵性的。林教授总说,我这样的想法很天真,可是我真的是这样觉得的。你想想看,它们存在了那么多年,历经几代人,甚至更久,每个人的身上都会有不同的故事,不同的情感,时间久了,那些东西自然就有了灵性,你觉得对吗?”
“林峰,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可是我连为什么喜欢你都不知道呢,反正就是喜欢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停留在我心里很深很深的位置了。”
“林峰,如果我和任浩铭同时掉到河里,你会先救谁啊?”
林峰当时只是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觉得自己不会遇到这样两难的处境。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后来还偏偏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