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陌面色冰冷,手持白绫,拖着莫长风进了孟贤德的住处,见到孟贤德之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雪陌无知,闯下滔天大祸,请外翁惩罚!”
“陌儿,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有话好好说。”孟贤德走上前去,一抬衣袖,想要将雪陌扶起来,浑浊的眸子中露出一抹惊奇兼具疑惑的神色,有些迟疑的问道。
他对自己的这个外孙女颇为了解,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可心性聪慧沉稳,处变不惊,除非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否则根本不用别人为她操心。
而现在看她的样子,虽然外表依旧平静如常,可那紧蹙的眉头、低头的姿态都与她平时的作风完全不符。
这让孟贤德感到很是不解,很是疑惑,他怎么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竟然会让一个心性沉稳、骨子里透着一股傲气的雪陌变成现在这般垂头丧气。
“雪陌不敢起,雪陌无颜再见外翁!”雪陌依旧是安安静静的跪着,低眉垂首,不肯站起,柔顺的秀发丝丝垂下,遮住清冷的容颜,仅仅自责了一句,便再次垂下头去,没有任何的辩解,也没有更多的言语。
“陌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孟贤德袖子一甩,化为一股磅礴的大力,将雪陌扶了起来,有些焦急的问道。
雪陌被强行扶了起来,但她的头却是低的更厉害了,不敢看孟贤德的脸色,更不敢与其直视,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站着,如同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一般。
“看来这事严重了!”孟贤德被雪陌的反应吓了一跳,略显削瘦的身影微微一怔,脚步禁不住连连退出三步,他突然有种极度不安的感觉,似乎天要塌下来一样,不然一向冷静沉稳、孤标傲世的雪陌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
“说吧!天塌下来,外翁替你扛着!”孟贤德拍了拍雪陌清秀的肩膀,语气和蔼,安慰着说道。
他对自己的这个外孙女是一百个满意,纵使其犯了再大的错,他也会没有任何理由的原谅她。在他看来,这孩子虽然修行的资质不是特别好,可是在符文阵法之上的悟性却是无人能及,性格也是聪慧沉稳,却偏偏生就了一副孤傲清冷的古怪脾气。
这或许与她曲折离奇的身世有关,毕竟如果不是三年前的那件事情,她现在还是堂堂东方世家的掌上明珠,这也就导致她经常在繁华之中感叹身世如风吹落花,题夙愿问谁解秋心?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孟贤德夫妇对她态度,比起自己的亲儿子还要好上一些,只是想让这个孤苦的少女能够感受到人间的温暖,不至于走上极端。
“外翁!灵园毁了!我不是故意的·······”
“灵园···毁了?怎么可能?”孟贤德听到雪陌的回答,略显瘦弱的身体微微一颤,面色急急而变,大脑一片空白,满是无法相信的说道。
纵使是他已经活了上百年,自认为自己的心性已经足够坚韧,可依旧是无法承受如此沉重的打击。
雪陌眼角噙着泪水,泪雨朦胧中,有些凄凉的说道:“外翁,我错了,你惩罚我吧!”
“陌儿哪!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我们玄天书院的灵园本就不多,产出的资源也就仅仅能够维持日常的开销罢了!你这不是将我们玄天书院推向绝境吗?”孟贤德抬起苍老的手指,指着眼泪汪汪的雪陌,气愤之极,大声斥责道。
此时,孟贤德感到心乱如麻,感到有些愤怒,感到有些暴躁,狠狠一拍额头,让自己冷静一下,心里却是肉疼,如果看守灵园的不是雪陌,如果雪陌不是他的外孙女,他很有可能现在就会一掌将其击毙。
过了一会,孟贤德从气愤中回过神来,缓缓了气,面色再次和蔼起来,对雪陌说道:“陌儿啊!先别难过了,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来。”
雪陌抽噎了两声,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孟贤德越听越气愤,最后气的眼睛瞪的鼓鼓的,狠狠看向莫长风,问道:“他就是仇风——凌宗主的亲传弟子?”
“是的”
雪陌眼中含着一丝幽怨,瞪了莫长风一眼,回答道。她现在对这个身着白色衣衫的少年是恨的牙根痒痒,如果不是这个少年,灵园就不会毁掉;如果不是这个少年,自己也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所以现在的她,恨不得能将莫长风千刀万剐。
“孟掌教,你别听她瞎说,我是被冤枉的!”莫长风眼看情况不妙,马上为自己辩解道,他不知道如果孟掌教相信了这个女子话,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但是不用想都知道,下场一定会很惨。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是一个老实人,从来不敢偷鸡摸狗的事情!”莫长风信誓旦旦的说道,不是他在装逼,而是在他心里,他依旧认为自己就是二十一世纪那个老老实实的中学生,从不滋生生非,从不鸡鸣狗盗,真真正正的良民。
“你脸皮还敢再厚一点吗?”雪陌银牙紧咬,狠狠说道。她不是没有见过不要脸的,而是没有见过这么无敌的。
“雪陌姑娘,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可以摸着我的良心发誓,我绝对没有打过你们灵园的注意,更没有去破坏它。”莫长风仍旧在做最后的努力,他这人就是这样,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绝对不会放弃。
也正是由于这样的性格,他才在莫家忍辱负重了三年,直到实在待不下去了才选择离开,否则恐怕他早就选择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