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迟没有理会他,依然在灌酒。
倒是刚站起来的拓拔连城被吓了一跳,脚步一晃,整个人几乎站不住!
十三埕下肚!敢情刚才他在喝第十一埕的时候,他已经又多喝了一埕?
楚玄迟这家伙要不要这么猛!居然越喝越猛了,好歹给他留点面子不是?
但,就在他强压着一股一股上涌的酒气,无力地拍开第二十埕酒的封口时,一旁的玄王爷已经大掌一挥,哐啷一声,第十四只空坛子在地上化作一堆碎片。
各人桌上原是放着十五埕酒,如今他拿起的,便是最后一埕。
十五埕!这份魄力,当今世上只怕真的无人能敌!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手中那埕酒上,就连刚才说话相约下次拼酒的东陵浩天也忍不住蹙了蹙浓密的剑眉,一丝悔意。
这男人简直不是人,十五埕,几百杯,全是烈酒,自己还真的不一定能敌得过。
更何况他喝到第十五埕的时候依然面不改色,除了脸色微微有几分润红,就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若是面前的桌上还有酒,他还能喝下多少?
和这种人拼酒确实很让人期待,但,怕是拼完也该去掉自己半条人命了。
一旁,拓拔连城拿起第二十埕酒,身形明显已有几分不稳,好不容易灌下半埕,身旁的地上已经传来一阵酒埕子被摔碎的声音。
心底一凉,只得咬牙狠心把剩下那半埕酒用力灌下去。
楚玄迟在姑娘们倒吸凉气的惊呼声中站起,高大的身躯在晚风的吹拂下,唯有衣袂和一头如水青丝微微扬起,脚步,却是半点不见错乱。
不理会那些看着他的身影发呆的姑娘们,也不理会那些在他清冷的背影中被无形的大掌狠狠捏碎的一颗颗芳心,举步走到楚王和慈宁太后下方,淡言道:“父皇,皇祖母,儿臣不胜酒力,先回府歇息了,告辞!”
说罢,也不等两人的反应,转身便往会场外走去。
经过拓拔连城如今所坐的席位上,分明听到拓拔飞娅一声惊呼:“二皇兄!”
他不理会,连脚步都没有半点停顿,直接踏上金丝绒毯,大步朝外头走去。
他不知,经过今夜的拼酒,那些本来只是慕名而来的姑娘们一个个已经对他芳心暗许,一个个咬着唇下定决心非君不嫁,更不知道他的威名从此又多添了一笔。
只是,君仅此一人,个个都要非君不嫁,人玄王爷能娶多少人?
他什么都不知道,心里从头到尾只想着一件事,那丫头醉酒回去,可有人在身边照顾着?
若他没记错,那个伺候她的婢女已经被送到云王府去了。
东方溟一直跟随在他身后,对他的心思虽说算不上太了解,但却还是有几分能猜到的。
今夜里七公主离开的时候,王爷虽然状似漫不经心地在喝酒,注意力却一直都在七公主身上,所以如今见他在分岔路前毫不犹豫地踏上去华陵苑的小道,心里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奇怪。
出人意外的是,无尘阁里,慕容逸风独自一人趴在石桌上,早已睡死了过去,脚下凉亭的地面上,十几只空酒坛滚得到处都是,有的被摔碎了,有的还是完好无缺。
见此,不知有什么忽然在心头窜过,楚玄迟心尖一紧,顿时加快步伐向七七的寝房走去。
房门被粗撸地打开,软塌上的人却半点没有受到惊吓,依然睡得极香极沉!
只是一眼,那双因为染了酒气早已泛着丝丝浅红的星眸顿时变得一片猩红,大掌在一瞬间握紧,浓烈的杀气从眼角熊熊燃起。
软塌之上,光着上半身的楚流云将衣衫不整的七七整个抱在怀里,一条赤诚诚的长臂甚至环在她腰间。
而她!只穿薄如蝉翼的单衣,衣襟大敞,露出一大截粉色的肌肤,一张脸粉红菲菲的,睡在他六皇弟的怀中,一副餍足的模样!
餍足!
想要大步过去将六皇弟从软塌上扯下来,但,脚步竟忽然变得犹如有千斤重一般,迈步,很是艰难。
他有点慌,从未试过如此心慌!
从她离开到自己来这里,中间不少于大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们……他们是还没有开始,还是已经……完事……
大掌紧紧握上,握得那么紧,就连指甲嵌入掌中掐出猩红的血液也浑然不觉,迈出的步伐沉重而吃力,从门口走到软塌边,竟耗费了他整整半柱香的时间。
这一刻,忽然真的恨不得将拓拔连城那混蛋一掌拍死!
如果不是他有意阻拦,他早就已经追上来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让六皇弟有机可乘!
这一刻,心里很慌,真的慌……
终于,他走到软塌边,根本是想都不想的,扣上楚流云的手腕用力一扯,将他整个人扔到软塌下去。
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上,楚流云闷闷地哼了一声,继而又沉沉睡了过去。
已经慌得不如到如何是好的楚玄迟弯身,大掌一扬,以锦被把七七裹上,将依然在沉睡的人儿抱了起来,举步往门外走去。
心在颤抖,手也在抖,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不懂,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已经承受过男人的怜爱。
许是因为酒气上涌,又或者是因为心头被气愤蒙了眼,他居然真的分不清,不知道她这一刻究竟还是不是清白的,究竟是不是还属于他。
东方溟一直守在门外,虽然听到里头的声响,也没敢进门看一眼。
如今看着王爷把用被子裹住的七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