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落英缤纷,饭香四溢。
夭夭伸手捻起一朵桃花瓣,使劲儿地嗅了好几口,嘴角渐渐泛起了一抹温暖的笑容。
灼华又在厨房里头忙活了,只是这几回他并未让旁人插手,包办了所有的事情。
眯着眼睛,夭夭感受着弥漫在空气中的温馨,心底顿时便被缕缕暖意萦绕起…这万年的时光,若是没有灼华在身旁守护,夭夭简直无法想象自己如今的模样。
上天就是这样,总爱将剥夺与给予同时赐予你,在痛苦与快乐的交织中,无法取舍。
不久前,夭夭还觉得桃林里的生活枯燥无味,心心念念的都是外头的世界…而如今,她却对这里的一石一木一景都生了留恋不舍的感情。
若是我从来没有踏出这里过…
这几日,夭夭在心里头想的最多的便是这件事情。
但每当这么想时,一道身影就总会恰到好处地闯入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一切,大概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吧。
到得最后,夭夭这么告诉了自己…
时间总是喜欢这样折磨人,你不在意它的时候,它像个石磨般磨蹭着不肯往前,但当你想抓紧它的时候,它却溜得比离弦的箭还快。
自打夭夭回到桃林,一晃,七日的时间便又过去了。
这七日里,夭夭过得极为珍惜,大多数时候都陪在了灼华身旁,陪他下下棋,为他斟斟酒,还缠着灼华又为她做了一副丹青。
这回,夭夭从画里再没看到娘亲的影子,而是实打实的自己…
无意识间,脑袋又被杂乱的思绪充斥,只见夭夭长长吐了口气,把自己抽离出那烦闷的思绪。
一直在院里撒着欢玩耍地小玉兔不知何时已蹭到夭夭脚边,抱着她的小腿,亲昵地蹭过来蹭过去。
弯腰抱起毛茸茸的小玉兔,夭夭轻柔地抚摸着它柔软洁白的毛发。
望着怀里一脸享受的小玉兔,夭夭忽然回忆道:“在帝都时,我遇着一只小火鸢,红红火火的模样,极为讨喜,我当是顺口便给他取了个名字,唤作小红…”
话才说到一半,却见小玉兔张牙舞爪地对着夭夭抗议,显然是不满夭夭在自己面前念叨旁人,更甚的是夭夭居然还给它取了名字。
浅笑几声,夭夭揉了揉玉兔的耳朵:“我本想把他带回来与你作伴的,他叫小红,你叫小白,多和谐的一对儿。”
小白?
闻言,只见玉兔俩短短的后腿不甚明显地抖了两抖,顿时便静默了下来。
取名字这等重要的事情,怎能如此随便…
但见他纠结了不过几瞬的时间,却又活跃了起来…只要是夭夭起的,随便点又如何,说不定是期望他能像名字一般过得随性洒脱呢。
啊!看来这名字里,饱含了许多夭夭对他的期望啊!
嗯,以后我便就叫小白了,谁改都不行…小玉兔登时便下定了决心。
不知小白九曲回肠的心思,夭夭只是怔怔地望着地上细碎的光影,缓了一会儿继续道:“好多事情都还没做呢?却已经没了机会…小白,姐姐要走了,兴许从此都不再回来了。”
“等你幻成人形的时候,替我好好陪在爹爹身旁好么?替我守护这片桃林…”
语气带着一丝忧伤,夭夭收回视线,看向小白,却发现这小东西已一脸的呆滞,一双红通通的眼睛里,正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
心尖登时便跟着颤了两颤,夭夭只感觉眼角是一阵难言的酸涩。
“怎么还哭上了,不许哭。”一把将小白搂在怀中,夭夭语气软弱地命令道。
不知拿什么话来安慰这个小东西,反而被他勾起了一直隐藏地很好的哀伤,夭夭好半天,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动不动地搂着小白,夭夭不发一言。
惬意优雅的庭院安静了下来,随风飘舞的花瓣竟也跟着染上了几分哀伤的气息。
“夭夭,吃饭了。”
募地,一道与气氛不怎么契合的声音响起,是湳洱。
嘴角抽了抽,夭夭只感觉心头的几缕哀思瞬间便被这句话吹散,甚至消失的一干二净。
自从尝了灼华做的饭菜,喝了灼华酿的酒后,湳洱貌似便有了在此生根的念头。
七天了,夭夭就没见着他有一丝想走的痕迹。
“叫我王姐。”夭夭站起身来,无奈道。
“夭夭。”
“叫我表姐也可。”夭夭又道。
眸子清澈得如同桃花潭水,清澈至极却难以见底,只见湳洱嘴角咧起,露出一个干净温暖的笑容。
“夭夭。”
仿若未闻,湳洱又唤了一句。
深吸了口气,夭夭似乎早已预见了这番对话的结局,叹了口气,从湳洱面前飘过。
也是,这对话已经重复了整整六天,夭夭委实是多此一口的。
被抱在怀里,小白在路过湳洱身边的时候恨恨地瞪了湳洱一眼,似乎是对其突来的打扰很是介意。
“小东西,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啊?”
忽视了略显凶狠小白的眼神,湳洱只注意到了他红通通、水汪汪的眼睛。
“他眼睛原本就是红的。”夭夭回道。
“没良心的小东西,夭夭一回来,便不许我近身了。你这是典型的始乱终弃…”跟在夭夭身后,湳洱有些幽怨地说道。
额角划过几道黑线,夭夭抽着嘴角道:“以后不许叫他小东西了,他有名字,唤作小白。嗯,我一直把它当做弟弟养,你也可以直接叫他弟弟。”
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