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有许多事情即使预料到会发生,却没有办法去避免。www有的人办寿宴大请四方,结果得到的只有悲痛没有欢喜,有的人金盆洗手昭示天下,换来的只是灭门而不是归隐。也许那些人曾经都像纯言现在这般忐忑过,但绝对没人想着罢手不做了。
“你去后院请师兄。”纯言昨天一晚未睡,为了掩饰倦容,还在脸上涂了一些淡妆。他在大厅里来回转悠了几次后,对一名下人说道。看着门外的积雪,他总有些惴惴不安。“算了,你继续忙你的,我!”
昨晚的大雪在天亮以前终于停下了,过了长廊之后,纯言一脚便踩进了积雪中,直直没到了他的腿弯处。他虽然会武功,但是并不浑厚的内力早在昨天夜里被消耗一空了。后院很安静,一片洁白中就像一副静态的画卷一般。
“师兄,你起来了吗?”。纯言敲了敲门,紧接着出声说道。以往他都只是敲三下,然后静立在门边默默等待。也就今天一次,不是么?
纯言见屋内依然没有动静,忙又敲了几下,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只是声调要高了许多。随着的缓慢流逝,焦急不安的情绪让他第三次敲起了门。安静,他没有得到半点回应,就好像屋内没有人一般。他轻轻跺了跺脚,然后将耳朵贴在门扉上,仔细倾听起屋内的动静来。要是现在还有一些内力该多好,心中暗道。
“簌簌”一声轻响传来,让正全神贯注的纯言听了个分明,身子一个颤抖中,回头看见的只是大片从竹枝上滑落的积雪。
“师兄,我进来了。”纯言咬了咬牙,推开门便走了进去。入目还是那张熟悉的桌子,桌子上整齐的叠放着师兄昨晚买的旧。半截蜡烛旁边是一个食盒,高高的食盒把他的视线遮挡住了,看不见内里那张床上的情况。
当完全看清楚屋内的情形时,纯言的眼神中浮现出浓烈的不安和惶恐。那张床上空无一人,被褥整齐的叠放着,只是床单中间有一些褶皱,显然是李煜打坐自修留下的。让纯言产生那种表情的,是床前的地上,赫然有着一滩乌黑的血迹,血迹已经干涸了。
在愣神了一会儿,纯言转身便朝前院奔去,他的身影才刚一出房门,一道黑影突然朝他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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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掀开车帘,一道寒气直扑而入,那些黑乎乎的树干在积雪的衬托下显得特别挺直。马车的速度不是很快,那些风景只是慢悠悠地往后奔去。
“速来武当山脚,岚。”
若不是信封上盖着写有“琅嬛”字样的印记,李煜绝对不会选择,即使这笔迹再真实。也许“琅嬛”福地的人很多,但是能将它与慕容岚联系起来的,实在太少。以此他可以推断,即使不是慕容岚在找到,必定也与她有所关联。于是,他直接出了宅院。
这架马车是早已等在宅院外的,车把式在看到李煜的身影后,一扬鞭便驱车靠了。李煜理所当然的上了车,而这辆车立刻理所当然的往武当山而去。这时,距离天亮已经不到一个时辰了。
“赶快点。”李煜敲了敲车厢后说道。
车把式显然是听到了,马鞭啪的一声脆响,马车的速度顿时快了一些,可没有跑到一分钟,马车的速度重又降了下来。“早去也是等着,何必连累马儿呢?”车把式的声音很年轻,透着一股轻狂的意味。
自从黑木崖事件后,去往武当山路上的贼人山匪便没了踪迹,这倒是让行程方便了许多。看着窗外冷静的山林,天色已是渐渐亮了起来,那边又忙活起来了!李煜想着放下了车帘,那边有笑颜她们在没有问题,纯言想必已经看到的留言了。倒是慕容岚这边,对方到底想干呢?
“你要是闲得无聊,座位下面给你准备了,听说杭城最近出了个呆子,扬名天下呢。”车把式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与之前的语调相比多了一些嘲讽。对于江湖人来说,好好的修习武功增加修为便是了,读有个用呢,考秀才做官不成?
李煜倒是毫不在意,在杭城局花大价钱买的事情并不是秘密,要想得到这个信息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他伸手在座位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个包裹。摊在腿上打开来看了看,那些名却是好生眼熟。《醋葫芦》、《剪灯新话》、《九尾龟》,尤其是上面这一本,《隔帘花影》,不正是第一次去杭城局时,那店小二给推荐的么?他将翻到末尾,果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印戳,不是杭城局的又是哪里的。
李煜信手翻了翻,别人都在,但是又有多少人看的是呢?将手中的重新打包系好后,搁在了一旁。
“呵。”一声急促的轻笑声传入李煜耳中,车把式似乎又要了,不过转瞬化为了一声大喝,“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马车一颤中速度更加慢了。
李煜掀开车帘看了看,斜前方的道路上却是站了一排人,将路面给挤了个满满当当,他们手中擒拿的兵刃在雪光中别是森然。
“车上可是武当派纯阳。”一个宽厚的声音朗然说道。
马车吱呀一声完全停下了。“是又不是与你何干,莫当道,小爷今天心情好,没兴趣与你们动手,快快滚开。”车把式这般答话挑衅的意味十足,也不是性格使然还是别有用心。
“小误会了,我们是天龙帮的,听说纯阳今天有事经过此地,特意前来助阵的。纯阳,但有吩咐,我等万死不辞。”宽厚的声音再次响起,前面是和车把式说的,后面却是特意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