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她擦干眼泪,说:“考古学的事,你不懂!这是考古语言学的....”她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说:“不告诉你。”
我看了看那拓本,皱起眉头,说:“有趣,这是昂古语,古代英语的雏形。”
她惊喜的问:“你认得这语言?”
我说:“我累得很,今晚能睡这儿吗?”
她急忙说:“当然,当然,但你不觉得自己太突兀了吗?咱们大半年没见面,你甚至懒得与我联系,现在居然不声不响的闯到我家里来,还要在这儿住下,你根本就是个混球王.八.蛋!”
她上下打量我,见我披着一身怪里怪气的长袍(那是我用帷幕裁剪成的),又说:“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我感激的哭喊道:“你真是太体贴了,妹妹,你救了我的命。”
她取出一套毛巾,说:“我把衣服放在门口,你洗好澡出来取吧。天哪,你....你把我的心思全搅乱了,我原本打算今晚加班到天亮呢。”
..
我洗好澡出来,发现门口放的是紫色小魔仙拖鞋,粉色蕾丝睡衣,还有充满恶意的丁.字.裤。
我冲到她面前,怒道:“你故意整我吗?混账妹妹!”
她笑得前仰后合,说:“这是你罪有应得,谁叫你那么无情,一走了之,连道别都不说一声。而且,我一个人住,家里没有男人的衣服!而且,你为什么已经穿上了?而且穿的还挺麻溜的。”
我心中失落而绝望,被人心中的黑暗与仇恨所击垮了,但这衣服穿在身上确实挺舒服的,也许我应该考虑改变一下造型了.....
她的家经过改造,分成上下两层,大约将近两百平方米。我走上楼,在她家客房的床上刚刚睡下,她抱着一大堆书本文件夹走了进来。
我奇道:“你这是做什么?”
她跳上床,坐在我身边,说:“我要在这儿工作,不行吗?”
我心生不满,怨气陡生,但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一时只能忍气吞声。她的穿着有些随意,在这冬末时节,她居然穿着背心短裤,房间内虽然开着空调,但未免有着凉的危险。
我说:“你....穿的有点少吧。”
她朝我笑了笑,说:“我觉得很热,还想穿的更少呢。”
我脑子一懵,不知该怎样回答,她将笔记本摆到我面前,说:“你看,这是你说的昂古语,总共两千五百个单词,我抄了整整两天呢。”
她侧着身子,身体靠了过来,此刻几乎将整个身体倚靠在我的怀里,我心中一惊,顿时泪流满面,心想:“双竹啊双竹,你何时变成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了?这一年来,你准是与男人勾.搭习惯了吧!”
她问:“你哭什么?又发疯啦?”
我哭喊道:“妹妹,虽然你年近中年,欲.火.焚.身,做哥哥的也不该多管你,但你好歹也是个名人,你不要脸,可不能丢咱爹的脸呀。你可千万不能变成荡.妇呀!”
她尖叫一声,把词典重重砸在我脑袋上,一翻身压在我身上,怒道:“谁人近中年了?谁是荡.妇了?我已经整整一年没和别的男人约会过了!”
我说:“瞧你这模样,可半点不像!妹妹,咱举止虽然浪了些,但为人可要实诚些,你对哥说实话,这一年来到底有没有看上眼的男人?”
她脸红透了,双眼死死俯视着我,过了片刻,将脑袋靠在我肩膀上,哭泣着说:“哥哥,我很孤独,我....我一直在想念你。我没有与别的男人来往过,因为我...我发现自己渐渐变得不像人类了。”
我惊讶的问:“不像人类?此话从何说起?”
她说:“我一见到他们,就觉得他们如此虚伪,简直令人作呕,我能隐约感受到他们的心思,他们追求我,接连不断,络绎不绝,仿佛海里发.情的沙丁鱼,但我能听见他们的心声,他们想得到我,又一直在咒骂我,他们说我是故作清高的婊.子,说我只不过装腔作势的想找个好下家。我....我害怕他们,我害怕这些凡人。”
我说:“这就是凡人可笑的天性了,他们总是在嫉妒与觊觎中摇摆波折,你何必以此为意呢?我呀,其实有时候心里比他们还要丑陋万倍。”
她说:“不要再离开我了,哥哥。留在我身边吧,和我...和我结婚吧。没人知道我们是兄妹,我知道你喜欢我,一直都知道。我也喜欢你,一直会喜欢下去的。”
美丽的告白,真是令人陶醉,但你知道吗?我亲爱的双竹,孤独是我此生的诅咒,也恐怕是混沌之力赋予我最大的财富。我会陪伴你一段时间,然后,当宿命到来,我们又会不可避免的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