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让人发疯的死寂,如骇人的漩涡,在房间微弱的灯光中疯狂蔓延。
陆檀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喝着咖啡。我仿佛等待处刑的犯人一样不知所措的期待着她的宣判。
她忽然说:“谢谢你救了我。”
我没反应过来,问:“什么?”
她说:“在迷宫女郎酒吧的地窖里,是你把我救了出来,面具哥,你没认出我,对吗?我当时就和一具干尸差不多,也难怪你没看出来。”
我脑子嗡嗡作响,眼前金光乱舞,差点儿吓得翻到沙发下面去。我颤声道:“那个。。。。那个女孩儿原来。。。。。”
那天在迷宫女郎酒吧的地窖中,一个女囚犯被杰克·斯普利他吸了血,奄奄一息,几乎丧命,我施展浑身解数将她抢救回来。当时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她有些眼熟,谁知居然是陆檀小姐。她去那里做什么?
她眼眶红了,哭着说:“面具哥,我真的很感激你。你不知道我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有多么害怕。而且是那种清醒却又无法反抗的害怕。我知道那些血族要来吸血,直到把我吸干为止,我一想到这景象就怕的要死,可不知怎么的,在我心里,我又万分期待被他们吸血的感觉,因为那实在太舒服了,就像是和最心爱的人接吻。。。。。甚至是亲热一样。”
我呼吸几下,勉强缓过神来,问:“小陆,你没事儿跑到那个酒吧去做什么?”
她垂下脑袋,瑟瑟发抖,我连忙说:“你要觉得为难就甭说了,这事儿也挺难为你的。”我猜想她一定是为了捉拿悬赏的血族跑过去的,谁知却陷入了魔窟,差点儿死在里头。
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我看着她,以为她发了疯,她说:“我都说出来吧,反正你一定已经清清楚楚了。”
她站起身,除去毯子,脱去背心,将整个身子展现在我面前。我吃了一惊,眼神闪躲,她却指着自己的胸口正中说:“你看吧,面具哥,看看我这儿。”
我仔细一看,当中有一个红色骷髅的标志,在她洁白的躯体间,显得异常狰狞可怖。
我问:“这标志是什么东西?”
她抽泣了一声,说:“卖身契。我是血玛丽的女人,我自愿成为血族的牲口来赚钱。”
我似乎听过血玛丽,好像是一个挺见不得人的组织,他们招募年轻女孩儿结识那些需求旺盛的血族,定期为他们提供吸血服务,也许还有其余的欢愉项目。这组织的顾客包括卡玛利拉与萨巴特,甚至还有反叛军的血族,对于女孩儿的容貌、年龄以及身体状况有比较高的要求。
我无言以对,她望着我,眼神越来越凄苦,再也站立不住,又跌坐在沙发上。
我问:“你白天除了在猎人协会工作,晚上还要出去。。。。。”
她点点头,穿上背心,哭着说:“我是个贱·女人,我一门心思就想着赚钱糊口、讨好男人、贪慕虚荣,追求上流社会的生活,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ròu_tǐ和鲜血。面具哥,我真是无药可救了,对吗?我如此作践自己,简直比那些妓·女还要低·贱,还要下·流!”
我说:“这算什么呀?我还当过牛郎呢。”
她傻了几秒,忍不住微笑了起来,嚷道:“骗人!胡说!”
我哼了一声,说:“你可别真不信,还有客人为在下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呢。”
她擦了擦眼泪,笑着说:“就凭你这幅尊荣?谁会为了你吃醋呀?是不是又老又胖的女人?”
我顿时倍受打击,垂下脑袋,小声说:“姑娘何出此言?在下数年之前体态匀称,不似今日这般消瘦,号称石门小区一根草,街坊大妈大婶,对在下青睐有加,生意还是颇为不错的。”
她终于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手说:“我就知道嘛,除了这些空虚寂寞的老阿姨,谁会看上你呀?”
我见势头不妙,连忙岔开话题,问:“小陆,你是否有什么难处?若是真有为难的地方,在下可以帮你,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呢?”
她忽然说:“我已经不干了。”
我有些慌张,以为她也要辞职,不知哪儿得罪了她,谁知她却柔声说:“我已经打电话通知血玛丽的人,说我从此不再接客了。我以后老老实实的跟着面具哥你办事,争取申请成为正式的血族猎人。”
我嗯了一声,却不置可否。她娇滴滴的小姑娘,浑身没几两肉,别说血族,就算是街上奄奄一息的瘾·君子都对付不了。雪公子虽然表面上待人亲切,实际上却颇看不起凡人,她要成为正式的血族猎人,只怕非常困难。
她见我眼神中满是迟疑,突然起身来到窗边,一下子拉开窗帘,屋外温和的阳光刹那间涌入屋内,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
她说:“看吧,面具哥。”
她伸出手,露出洁白的手腕,阳光照射到她的手腕上,我看见她的肌肤变得红肿起来,就好像得了皮肤炎症一样。
我惊声嚷道:“这。。。。。这。。。。。”暗想:这是尸鬼的症状,她被血族的人变成了尸鬼?
她蓦地转身望着我,眼中满是苦涩,她说:“我这些日子心里空空荡荡的,总觉得无所事事,就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我变得害怕阳光,变得不畏惧寒冷,我的力气变得比老赵还要大,我的反应和视觉非常敏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从被你从地窖中救出来之后,我变成这副模样了。我成了没有主人的尸鬼,就像丢了魂的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