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靖反应也是极快,这时噗嗤一笑,“敢情约我前来不过是幌子,你真正要约的故人是上官吧?”
曹煜竟没有否认,只道:“郎月,带尉迟姑娘到隔壁的房间稍坐。”
原来先前开门的女子,正是温朗月。
尉迟靖看了眼上官夜,问道:“我能随她去吗?”
上官夜点点头,“可以。相信有我在这里,他们并不敢伤害于你。溲”
尉迟靖道:“我想也是。”
之后,尉迟靖便与温朗月到了隔壁的房间,里头倒早也布置好了,有专人抚琴,还有人跳舞,桌上摆满了美食和美酒,尉迟靖看着这派头,叹了声,“只有我们两个女子,没有男子,却是有些煞风景了。”
温朗月笑笑,“若公主想要个男子来陪,还不是简单得很,我现在就替公主去叫。恧”
“唉,开玩笑的,莫要真是如此。”
尉迟靖眼睛转了转,忽然道:“刚才你初见我时,似乎很惊讶,是否与他们一样,将我错认成安歌?”
温朗月倒也大方,“可不是,公主与安歌相貌实在太像了,简直就好像是同一个人。”
“那你也了解安歌此人吧?你倒是与我讲讲,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朗月犹豫了下,笑问道:“不知道公主想听她好的,还是想听她不好的?”
尉迟靖顿感兴趣,“我遇到好些将我错认成她的人,皆都在说她的好处,又说她多么多么的本事,倒真是鲜少有人提起她不好的地方,看样子,朗月姑娘倒知晓她不好的,那我极愿意听听她不好的地方是什么。”
温朗月观察她神情,不似作伪,又想起以前因她觊觎曹炟,立刻就被安歌赶走,当初说好的姐妹之情根本没有被顾念,如今见了面她不可能忽然就能对她有所释然,因为她断定眼前这女子虽然与安歌有同样的容貌,却肯定不是安歌,想到此处,倒也更加轻松了些,捂着嘴巴笑道:“其实我向来不喜欢说别人的坏话,这么一来,倒显得我是个长舌妇。”
尉迟靖面色微变,说者是长舌妇,听者又是什么?温朗月反应极快,又轻轻地打了下自己的嘴,“瞧我不会说话,其实我也是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好,若说安歌此人,有些本事却也是真的,否则四公子怎会因她而误国,否则和帝怎会因她而白发?只是吗,也不过是些蛊惑人心的本事罢了,什么风水啊,占卜啊,都很虚无。”
尉迟靖自见了梅林大阵的斗法,倒不觉得这东西虚无,不过多数人想必是没见过的,所以她也不反驳,只道:“看来,朗月姑娘对她的评价并不好,想必她曾经得罪过朗月姑娘。”
“我与她,本是相识于患难之中,我甚至扔了我原本所拥有的一切,随着她到了安阳,但是后来,因为我犯的一个小错误,便被她赶出门。我在安阳,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差点便饿死街头,后来是八公子救了我,否则世上已经没有温朗月了。”
尉迟靖的眼眸微微睁大,“这样说来,这个安歌并非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呵,她若也算重情重义之人,世上便没有薄情寡义之人了。她若看中什么东西,是一定要到手的,别人便是连想一下都不行,利益面前,她会毫不犹豫的牺牲别人,就好像这次安阳大战,世人皆传她是殉情而死,可是她若真的情重,为何当初穿了嫁衣?她是准备嫁给四公子的,不过大战来临,四公子发现真相,她羞愧不已,才跳城楼自杀而已。但像如此的真相,谁又会去宣扬,世人本就是宁愿相信美好的,也不愿相信丑恶的。”
尉迟靖今次是第一次,听到这所谓的真相,一时间只觉得心内五味陈杂,问道:“这是四公子亲口说的?”
“四公子为人大度,又是帝王之尊,哪会说这些话,不过身为他身边的人,总归是能够看到些真相的。”
温朗月说到这里,又道:“那和帝在关键的时候,趁虚而入,登基为帝,原也是极不厚道,总之,这二人并没有世人传的那样好。”
尉迟靖没想到,传说中那么坚贞的爱情故事,到了这里居然是这样的残酷的真相,使那美好支离破碎。她忽然觉得,温朗月也是个残忍的女子,因为残忍的人,总喜欢把美好弄成支离破碎的模样,让人不能接受。
好半晌,她都没有再说什么。
温朗月忽然笑道:“是不是吓着尉迟姑娘了?”
尉迟靖也笑道:“那倒没有,不过是癫覆了我之前的想法而已。”
温朗月大方地喝干杯中酒,“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需要时间去了解的。”
这边厢,尉迟靖与温朗月喝酒赏舞,那边厢,曹煜与上官夜也喝上了酒,二人想起之前在安阳的日子,都有些感叹。
“上官,当年君山大阵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朕虽然废了你的后位,但其实也是放了你的自由,你总归不能一辈子在宫中装成女子。但是朕暗中派人找过你,始终没有你的下落,就在朕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见到你的时候,你却忽然出现了。”
“当年之事,不提也罢。”那是上官夜一生之中的污点,在阵中将要遭遇的各方面问题都想到了,却没有想到,最后被人拘在不知名的地方那样久,等他再被放出来,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曹煜又叹了声,“天意弄人,若你早出来一些日子,或许邾国不会弄成现在这样。”曹炟终于先开口了,话里透着微微的苦涩。
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