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烨,”陶婉儿说,“我自然会适应你,但是你也得适应我。 坦白地说,我之所以查出tml的事却没有声张,是因为我不想和你关系闹僵。”
陶婉儿说这话的时候低垂着眼睛,然而修长细腻的手指却在桌子上画着圈圈儿。她说的大大方方,然而她的脸颊却有一丝绯红。
唐司烨觉得陶婉儿不适合他,他们太过相像,他直觉上感觉陶婉儿是个不轻易放弃的人,有股执拗。
他怕麻烦。他觉得自己就适合那种心中有坚持,有点勇敢和倔强,然后脑子不太聪明,也不会耍手腕的女人,那样既可以满足他的大男子主义,也让他觉得有挑战。
他知道该怎么解决麻烦,也知道怎么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从来就不是个正人君子。陶婉儿在他面前,还嫩了点。
他低着头沉默半晌,抬起头对陶婉儿微微一笑。
陶婉儿急了,“笑什么,你给我来个干脆的。”陶婉儿突然觉得他们就像是在谈判,而她似乎对自己要什么,已经有些模糊了。她要的是什么呢,要面子,找回自尊,还是要他这个人?
“我知道你叫陶婉儿,你知道我叫唐司烨,我们在美国相处了两个月,我很感激你!”唐司烨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然后很正经地看着陶婉儿。
“那又怎样?”陶婉儿不明白他怎么开始对她分析起他们的关系来。
唐司烨轻笑,认真地看着陶婉儿那双亮晶晶的,仿佛带了银色美瞳隐形镜片的眼睛,说道,“我们如此类似的陌生人,本来我以为我们以朋友的身份相处是一种默契,然而你打破了这种默契。你想要什么?找回从你姐姐那里丢掉的面子,还是报复我?”
陶婉儿抬头,开始微笑而淡定地着看他,却不说话。
“那么,我们不需要拐弯抹角。既然你喜欢我,”唐司烨嘴角勾起一丝不坏好意的轻笑,道:“那我们为什么不做点实际的事情?做我的女人吧。”
然后,他觉得待在这里再无意义。起身离开。
转身离开的一刹那,他不用看,也知道陶婉儿定然紧紧抿着唇,视线决不离开他的身影。她很快就站了起来,拿起包包紧紧跟在他身后:“你是说让我跟你一起住?”
“不是住在一起那么简单……”唐司烨脸上尽是不怀好意,揽住她的腰,用力一搂:“做我女人的义务,你应该知道吧,首先就是…上床!”他贴着她的耳朵这么说,陶婉儿立刻面红耳赤。
可是这样流氓的话从他口里说出来,陶婉儿却没觉得讨厌。
“死不正经!”陶婉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摆脱他的手,低着头被他搂着走向车子。
唐司烨心里道:“你要的不过如此,我自然能满足你。”虽然,或许是逢场作戏。
……
此刻的斐然已经站在了蒙特利尔住宅区的门口。没有卡,所以保安不让进去。她便站在门口。
其实她对他还是有希冀的,可是当维安拨通电话,却无人接听,她心想着他一定是在忙,所以没听到电话。可是后来电话明明生生被掐断。
他原来故意不接她电话。
她不相信他会掐断她的电话,不相信他那样冷漠和无情。
结婚三个月,她对他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她只是不够喜欢他。
她以为他对她没有多少爱,但是至少有点感情吧。
可是他的表现证明,他真的那样冷漠无情。
她等着他,等的时候还在想,自己来这里只不过对他说一声,我怀孕了,现在我要把他拿掉。没有你的事。你无需负责。
或者什么都不说。
只是因为寂寞和对寂寞的恐惧,所以来找他。我不爱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这么在心里强调这个。
冬雨稀稀拉拉地下着。车辆缓缓驶过去,又驶出。门口的雪水被碾成了污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而她的身上逐渐潮湿而阴冷,一如此刻的心情。
等了两个小时后,她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再出现的理由。
他应该很忙,一旦断裂,便不会记得她。
他应该会在孤寂的时候,去某一个酒吧,遇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儿,搭讪,然后带她回他那简单却奢华的安澜别墅-------她原来只是这样女孩儿中的一个,换来的不过是他一夜fēng_liú和迅速遗忘。她并不成熟,但是她还算理性。
她记得那是一年的尾巴上,万籁俱寂,她忽而听到身后响起一两声短促的车鸣,在提醒她她只是个多余而寒酸的乞丐,在催促她离开这个爱欲交加的地方。
心里预感到她腹中的孩子快要死去了。然后她就蹲在门口,头埋进手里,无声地哭了……
斐然脚步虚浮地在路上晃荡,像是一只孤魂野鬼。雨丝轻狂地打在身上,寒冷极了。一瞬间,斐然只觉得心里仿佛什么纯白的诸如希望和爱情的东西在眼前摔得粉碎,之剩下了失落而凄凉。
街口有个老人在听收音机,是《都市夜未眠》。主持人崔鹏冷静地叙述着一个爱情故事,斐然刚好听到了故事的尾声:
“……在离开之前,她再次望了一眼他公寓的大落地窗,那里面有一片神秘而空洞的黑暗。她的脸凄美得就像风中落花,红唇像海棠花一般倔强而脆弱,有些零落的苍白。她的眼睛里有一丝微红,轻轻地说了一句,我爱你,可是终究是要说声再见了……没有人记得在城市的冬日夜晚,有个女孩将爱情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