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寨子里兜转了一圈后,贝螺才带着大小王和阿越靠近了叶衍水所在的北边废墟。吩咐阿越在外面带着大小王玩后,贝螺进了废墟,一边打量一边轻声喊道:“叶大叔?叶大叔?”
“贝螺?”叶衍水从一堵布满蜘蛛网和灰尘的墙后走了出来,显得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是姨娘让我找您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莼儿在花家吗?”
“在,”贝螺点头道,“不单单莼儿在,弥年也在。”
“是吗?弥年找到这儿来了?”
“叶大叔……我公公也在。”
叶衍水眼眸微睁,一丝惊异闪过:“獒拔也在这儿?”
“对。”
“是因为弥年兄妹俩吗?”
“对。”
叶衍水倒吸了一口冷气:“獒拔没对他们怎么样吧?”
“没有,他们好好的。我想我公公不见到您,他暂时是不会对弥年兄妹俩怎么样的。叶大叔,您怎么来得这么快?”
“我收到獒战给弥年的飞鸽传书就赶来了,但是我没想到……”叶衍水脸色发白道,“我没想到獒拔也在这儿……他是想押下弥年和莼儿要挟我和水玉出来吧?”
“您说得没错,所以獒战三天前已经再发了一道飞鸽传书去了五鬼山,打算让您和我婆婆来这儿一趟。”
“什么?他又送了一道飞鸽传书去五鬼山了?”
“是啊……”
“坏了,”叶衍水脸色更加地不好看了起来,踱步思量道,“如今在五鬼山的只有玉儿一个人,飞鸽传书送达她肯定会看见的,坏了……”
“您是担心我婆婆看到飞鸽传书一定会来?”
“我这趟来是一个人,我怕她到了花狐族会有人认出她来,反而不好将莼儿带走,所以就让她留在了五鬼山等弥年的信儿……坏了……”叶衍水不安地直摇头道,“她看到飞鸽传书肯定会来的……”
“叶大叔,您打算怎么办?是去见我公公还是暂时先离开?”
“不行,”叶衍水又摇了摇头道,“我暂时不能去见獒拔,我得往回赶阻止玉儿到这儿来,我不能让我们一家人全都死在这儿。错的人是我,与玉儿和两个孩子无关,要死的人也应该是我。等我把玉儿安顿好了,我会回来见獒拔的。”
“你觉得我公公会放过弥年和莼儿吗?你回来也没用的。叶大叔,你先离开吧,莼儿和弥年我和獒战再想办法。”
“不了,我自己的事终究还是要我自己来解决。”
“可是……”
“我明白,獒拔是没信用可讲的,即便我以我的死换取弥年和莼儿两条命,事后他獒拔也不会遵守承诺,他应该还是会下狠手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会看着办的。我先走,贝螺!谢谢你来告诉我!”
“叶大叔您小心!”
叶衍水点点头,绕开贝螺往门口走去,走了没几步,却忽然停了下来。那残破的珠帘缓缓地被一堵身影挡住了,稀疏的珠帘后是透着一双阴冷如冰的眼睛,是獒战。
“狗狗?”贝螺哑然了,什么时候被狗狗跟踪了?
“獒战?”叶衍水也愣住了。
珠帘被粗鲁地撩起,獒战带着他那双鹰一般凶狠冷漠的眼睛缓步走了进来,声音似钟磬般沉冷:“来得挺快的啊,叶先生!”
“狗狗……”
“出去。”獒战面无表情地向贝螺下令道。
“你想干什么啊?”
“我让你出去。”獒战的语气不容她的反驳。
贝螺犹豫了片刻,只好先出去了。一声珠帘的哗啦声后,这残破的屋内便只剩下了獒战和他一直以来都想杀之而后快的仇人,叶衍水。
獒战眼里的不羁和恨意又多了几分,一脚踹开了脚边的断木,四下打量了一眼,口气讥讽道:“要大名鼎鼎的叶衍水如此偷偷摸摸地进花狐族,还真是委屈你了啊!怎么,藏头露尾的日子过烦了,终于肯舍得出来了?”
叶衍水嘴角微微一扯,扯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的,又何必说这些话来讽刺我呢?既然被你发现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明说吧!”
“这得问我爹了。他老人家很想见你,下了追杀令十多年一直寻不到你的踪迹,如今你总算肯出来了,是否也应该去和他老人家会一面呢?”獒战不屑道。
“莼儿和弥年呢?”
獒战用上牙磨了磨下嘴唇,盯着庭院中那株残败的柳树沉默了片刻后道:“你保得住自己的命再问吧!”
“我可以不保我自己的命,但是……”叶衍水转身看着獒战道,“弥年和莼儿,还有你娘……”
“我有娘吗?”獒战抬起眼皮斜瞟着他,冷讽道,“我怎么记不起这件事了呢?”
“獒战……”
“我原来还有娘啊?”獒战偏着脑袋,嘴角勾起一丝嘲讽道,“她人在哪儿呢?这些年她在哪儿呢?她在我身边吗?不在……那她在哪儿呢?”
叶衍水沉沉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会很痛恨我……”
“她在你叶衍水的怀里!”獒战忽然指着叶衍水怒喝了起来,“她在为你生的那双儿女身边做个好母亲!叶衍水,你现在跑来救你儿女了?当初你就该料到你做了那种不齿之事注定会有这下场!”
叶衍水整张脸都僵白僵白了,像冻了的白蚕似的。他看着愤怒的獒战,眼眶里闪着某样东西,轻轻点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让你从小就没了母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