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找人替了?谁找人替了?我这不是来了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呗!不就是画花了你的墙吗?至于生这么大的气,还喊打喊杀地要烧我的小园圃和茶树苗,至于吗?你懂那一墙东西是什么吗?那是艺术!艺术你懂不?”贝螺又蹦又跳,想从獒战爪子里把胳膊抽回来。
獒战脸上浮起一丝阴笑:“艺术我不懂,但我懂怎么玩死你!”
“你想干什么?”贝螺立刻收拢双臂警惕地盯着他问道。
“我是你男人,我想干什么都行。”
一听这话,贝螺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了。不等她反应过来,獒战弯腰把她扛了起来,飞快地钻出了小木屋。小木屋外立刻响起了贝螺尖叫声:“放我下来!你这个只会欺负女人的蛮狗!蛮狗!放我下来!赶紧放我下来!不信我咬死你咬死你!死獒战,放我下来!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这只蛮狗又要欺负人啦!”
木屋内,若水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坐了下去。她脸色苍白地捂着心口沉沉地呼吸着,满脑子在反省自己到底哪里掩饰得不够好了?明明很小心,明明掩饰地很好,为什么獒战会看出?
为什么做人要做得这么辛苦?自己明明很爱獒战,很想獒战知道自己的心意,但偏偏又事与愿违,不仅不能让獒战发现,还得拼命去遮盖掩饰。就算想对獒战好,也得打着獒战庶母的名义。若水觉得自己太煎熬了,太纠结了!
就在她忍不住哭泣时,白果忽然钻了进来。看见她这副模样,白果吓了一跳,忙问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獒战又给您气受了?”
她止不住眼泪,抓着白果的手呜咽道:“我太难受了……”
白果有些慌了,抚着她的背安慰道:“夫人您先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不是獒战又冲您发脾气了?他那性子您是清楚的,跟谁说话客气过?您又何必跟他置气呢?快别哭了,哭伤了眼睛大首领会心疼的!”
一提到大首领,她那心里就更难受,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吞噬她的心似的,让她觉得无比地恶心和厌恶。谁会真的去爱一个年长她二十岁,且不懂任何温柔情意的老男人?决了堤的泪水泛滥而出,她终究没能忍住,狠狠地哭了一场。
白果从未见她如此伤心过,坐在旁边脸色发白地看着她哭完。待她情绪稍微平稳下来后,白果才敢小心翼翼地问她:“夫人,您没事了吧?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獒战说了什么伤人的话?上回他把您费心做好的夹袄扔出来您也没哭得这么伤心呢!”
若水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心情道:“已经没事儿了。”
“真的没事了?”白果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了……”她带着浓浓的鼻音,表情淡漠道,“我会有什么事儿?这儿是獒蛮族,我是大首领的女人,我会有什么事儿?白果,贝螺怎么忽然又来了?”
“哦,是因为大祭司。”
“大祭司?七莲吗?”若水秀眉微微颦起道。
白果点头道:“是呢!您走了没多久,大祭司就来了。溜溜公主把您代贝螺公主去见獒战的事儿告诉了她,她说不妥。”
“怎么不妥了?”
“大祭司说,您是獒战的庶母,您这个时辰单独去小木屋见他,被人撞见了恐怕会传闲话。贝螺公主一听大祭司这么说,立马就来了。奴婢想想也觉得不妥,刚刚怎么就没想到呢?好在大祭司提醒了,我们俩就连忙赶来了。幸好这附近还没什么人,不然真撞见了传出去,绿艾夫人肯定又得在大首领跟前说您闲话了。夫人,您真是太好心了,顾着为贝螺公主和獒战说和,竟把自己都给忘了,上哪儿去找您这么好心的人?獒战还把您气哭了,他可真有些过分了!”
若水脸上扫过一丝疑惑,垂眉思量了片刻,然后又问道:“大祭司就说了这些吗?”
“是啊!她这么一提,奴婢和贝螺公主就来找您了。怎么了?您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若水若有所思地摇摇头道:“没什么,大祭司想得果然是周到,我自己竟没虑到这一层,还真该谢谢她。”
“要谢回头再谢吧!夫人,奴婢去打盆水来您洗洗吧!”
白果出去打水了。若水独自坐在木屋内,暗暗思量着:难道七莲也看出来了?那女人向来清高自傲,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又怎么会忽然想起提醒金贝螺这样的小事?莫非……上回问她借手串来瞧时她已经对自己起疑了?已经开始对自己有所不满了?要真是这样,那自己对她的怀疑就应该错不了!
白果打水回来后,若水简单地洗了把脸,然后带着白果去了神庙。白兰通报之后,带着若水进了七莲打坐的静室,然后退下了。
幽静昏暗的静室内,浓浓的油灯香和铜鼎内飘散出的香气混杂在一块儿,像一块儿密而透风的薄纱帐将静室里的一切裹得严严实实的,一走进去就有种肃穆阴森的感觉。
门被推开时,烛台上的油灯苗摇曳,光点在七莲那张凝白的脸上跳跃。她正盘腿坐在静室正中的蒲团上,听见若水进来了,也没有起身相迎,只是口气淡淡地问了一句:“若水夫人有事吗?”
若水走到她身后,向正前方墙上画着的獒神族标双手合十地敬了一个礼,然后才开口道:“大祭司料事如神,应该早就猜到我的来意了吧?”
“若水夫人这话听上去在责怪本祭司吗?怪本祭司刚才不应该多嘴跟贝螺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