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望着索额图笑道:“叔姥爷以为,在众位皇子阿哥之中,我的优势在于何处?”
胤礽不答反问,索额图心中虽仍是不解,但听见胤礽这话,想都未想,便答道:“太子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自然是太子之身份了。太子之身份何等尊贵,岂是寻常皇子阿哥所能比拟的。”
胤礽就料到索额图会如此回答,当下便笑道:“依我说,当是我比他们年长。就像大阿哥对我始终有优越感一样,我虽行二,却比诸位皇子阿哥们年长。叔姥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发蒙从学比他们早,得皇阿玛之关注比他们早,甚至就连发展自己的势力,也会比他们早。如果我经营得当,太子一党,将是他们永远没有办法企及的势力。”
他不是历史上的太子,不会被康熙的宠爱所迷惑,不会颐指气使的对待阿哥和大臣,不会仗着自己是太子就随意鞭辱王公贝勒,他清楚得知道,康熙能够立他为太子,自然也能废了他这个太子。
历史上的太子,被康熙宠坏,又自视甚高,以至于众叛亲离,导致最后太子一党的覆灭,这是在所难免的。而他,却清楚的认识到,身为太子,身为皇二子的优势,那就是,他必须步步为营,谨慎小心的在康熙的羽翼下存活,而后,尽可能的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
索额图被胤礽这话吓了一大跳:“太子,你这话说不得!皇子结党,那是忌讳!何况,你是太子,怎能结党?那是与皇上分庭抗礼,皇上知道了,非同小可啊!”
胤礽哈哈一笑,望着索额图道:“叔姥爷,你说太子不能结党,那咱们两个现在算是什么呢?难道不是结党吗?何况,我之所谓结党,并非是要夺皇阿玛的权,而是要发展支持我的势力。大臣们效忠皇阿玛和支持我,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啊!这样的‘结党’,又何来分庭抗礼之说呢?”
索额图还是觉得胤礽这话不妥,他皱眉道:“太子,结党就是结党。不管如何,结党会让皇上生气的。何况,你要结交大臣,这和你跟臣的交往,性质是不一样的。”
“再者说了,大臣们效忠皇上和支持太子,确实不矛盾。但倘或太子和皇上意见不统一,又或者政见不同,要求不同的时候,大臣们该听谁的呢?太子,你这是让大臣们陷入两难的局面了。”
胤礽收了笑,冷道:“叔姥爷,倘或大臣们不两难,那就是我两难了。”
“咱们大清旧俗,叔姥爷是知道的,皇子阿哥们成年了,都要分派差事,分封为下五旗王公,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手里头有的,就不仅仅是家奴和属人了,还会有一大批旗下的臣子们效忠他们,皇阿玛的性情叔姥爷很清楚,以他现在对阿哥们的培养方式,不出二十年,等这些阿哥们都成年了,皇阿玛也就都该分封爵位了,他们据此能够名正言顺的结交大臣发展势力,我身为太子,为何不可以呢?”
“还是叔姥爷觉得,您和我两个人,就足够对付这些皇子阿哥们了?若是他们没有二心也就罢了,若是他们对储位有那么一丝丝的念头,我该怎么去对付?叔姥爷以为那个时候,我能够依靠皇阿玛吗?”
胤礽站起来,走到殿中,定定的瞧着索额图凛然道:“叔姥爷,您是我的亲人,我也不怕告诉您我的心思。我要结交大臣发展势力,不单单是为了要他们的支持,我还需要他们的保护!如果兄弟相争、父子相争……如果皇阿玛到了不得不废了我太子之位的时候,我需要他们不遗余力的支持我,站在我这一边!而迫使皇阿玛改变主意或者是偏向我!到了一定的时候,即使是在我和皇阿玛之间选谁都是死的情况下,他们也必须选择我!”
“叔姥爷,我的意思,您明白了吗?”
胤礽这些话,说的索额图心惊肉跳,太子的野心太大,大到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太子竟都一一设想到了!索额图从不觉自己胆小,但听了太子这些话,也觉得可怕。
“可是,太子要怎么结交大臣呢?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去做,恐怕事情难成啊,”
索额图缓了缓受到惊吓的心情,才道,“皇上最恨结党,即便太子结党成功,在你身边聚集了一批朝臣,一旦被皇上发觉,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谁说我要明目张胆的结党了?”
胤礽笑道,“叔姥爷,你以为我这几年都在做什么?我若是无把握做成此事,就不会在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要做到皇阿玛明知我结党,也不会横加阻拦的地步。当然了,这是万不得已时的做法,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能让皇阿玛察觉到我在结交大臣的。”
索额图有些跟不上胤礽的思路,忍不住问道:“太子的意思,臣还是不大明白。”
胤礽负手而笑:“我虽年长,却到底是皇二子。前头还有个大阿哥,偏他比我更年长,他是皇长子,又有个明珠在后头帮衬,就这两样,就足以让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我知拉拢他不得,就只好尽力压制打击他了。要不然,那年宫中捐银,我何以会设计陷害他呢?他想要同我争,无非靠着就是那两样罢了,我便要断了他的根,让他无法再跟我争。这几年下来,那几样事情之后,我冷眼瞧着,大阿哥怕是离储位越来越远了。”
“后头的几位阿哥们都还小,这几年跟我亲近的三阿哥四阿哥都和我有感情,料想往后也不会同我作对。即便是同我作对,我也是不怕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