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博学四海不知看过那本书没有……”
“什么书?”沈罄声虽觉得这太监话多的有些不寻常,但今日心情好,便也耐着性子回了他一句。
“玉屏记。”小太监挤眉弄眼的说完,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捂着脸嘿嘿嘿的坏笑着。
沈罄声皱了皱眉,若他记得没错,那是本不入流的情-色话本吧!
小太监见他不答话,嗤笑道:“哼,你也不是什么书都看过嘛!本……本公公回头叫人给你誊录一本,那可是宫里才有的绝版话本。”
太监都是没那啥玩意的,看玉屏记干什么啊!
这小太监,恐怕是个假太监……
先前就觉得他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后来更是觉得满身都是疑点。虽然是梁王府的宫人,可奴才就是奴才,尊卑有别,这个小太监却从来没有自称奴才过。而且他外面穿的虽然是太监的服饰,但里衣的衣领和袜边却是一百两一匹的松江彩棉……
若不是沈罄声今日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着陆卷舒,也不会这么迟才发现。
若他不是个太监,又会是何人呢?
这小太监的身份简直呼之欲出……沈罄声嘴角浮现一丝浅笑,不知道这个小王爷还要搞什么名堂,也罢,他既然爱玩,就陪他玩玩罢!
“这位小公公,我虽然没看过玉屏记,但却略通三教。咱们这一路走,也是无聊,不如我给你讲个笑话解解闷。”
假扮的小太监表现出对讲笑话极大的热忱!一脸期待的看着沈罄声。
“你可知道佛教儒教道教这三教之祖,都是女人?”
小太监一脸的不信,你可别欺负我读书少:“佛教的释迦摩尼,儒教的孔夫子,道教的太上老君怎么能是女人呢?”
“金刚经里说‘敷座而坐’,若不是个女人,怎么会等夫君坐下才敢坐呢?论语里也有言,‘沽之哉!沽之哉!吾待贾者也。’岂不是在说,姑子在,姑子在,我正在等着嫁人?如此恨嫁之女定是貌若无盐。”
那小太监听的津津有味,从不知道这些枯燥的古籍,也能这么逗!
“还有呢,还有呢,道教的祖师又怎么是女子了?”
“道德经云‘吾有大患,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复何患’最大的祸患是有了身孕,看来太上老君不止是个女人,还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沈罄声先是一本正经的念着经书里的原文,而后解释的时候表情又极为夸张逗乐,让那小太监看了笑的前仰后合,连连拍手称好。
“妙哉妙哉!”
“不过是一笑谈耳,倘若读书不明理,岂不如食肉糜而不知味。”
沈罄声投其所好尽挑些有趣的古籍段子讲,一路上妙趣横生,新鲜的很,那小太监听的入了迷,时而大笑不止,时而神情紧张不停追问,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东苑书房的门口。
书房的门,没有关严,敞开一条小缝。
沈罄声略瞟了一眼,就看出了些端倪……这门上悬了东西,梁上也做了手脚。
这点伎俩若是碰上一个七老八十的学究老头,恐怕也就不幸中招了。
可用来对付他沈罄声,就只能报以三声大笑了!
莫要以为他是个连中三元的状元,就拿他当书呆子了。他沈罄声没中状元之前,只有三年是寒窗苦读的,剩下的七八年,他可是标标准准的纨绔子弟,这些吊沙袋,悬水桶的伎俩,都是他玩剩下来的。
“多谢公公引路,下臣这就去叩见梁王殿下了。”沈罄声朝那小太监拱拱手,说完便上前一步,作势要推门。
等一下。
其实这个太傅也不是很坏,来的很早,做人很有礼貌,善于发掘本王的优点,还是个正人君子,讲书也讲的挺风趣……
那小太监突然变得很是犹豫,挣扎了一下,突然上前一步,想要拦住他推门的动作……
只可惜,小太监的动作太慢了,沈罄声的动作又太快了。
书房的门已经推开了。
电石火光之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沈太傅并推门之后,并没有朝屋子里走,而是当机立断跪在了门的外面,他行了大礼,恭敬的叩头高喊:“臣沈罄声,拜见梁王殿下。”
他没进门,自然躲过了门上掉落的水盆。水盆里溅出来的水花,都被高高的门槛挡着,他是一滴都没沾到。
他跪地叩首,身子伏的极低,也躲过了本该扑面而来的沙包,那沙包悬在梁上,像个摆锤一样猛的打过来,荡起一阵白雾。
沈罄声是躲过了一劫,可他身后的小太监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急着拦住沈罄声,所以动作是前倾的,等沙包迎面而来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沈罄声已经跪下了,这个小太监反应不及时,只能生生挨了那么一下。
幸亏力道不大,只是扑了他满身白花花的粉状物。
那小太监,愣了愣,等反应过来时,立刻嚎啕大哭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本王被石灰迷了眼睛,本王要瞎了……”
书房里哐当哐当作响,像是有人在极力的推门,却推不开。沈罄声这才注意到,书房里面的隔间被人上了锁,隐约露出一抹俏丽的粉裙,是个婢女打扮的女子。
“小王爷不必惊慌,那不是石灰,已经换成面粉了……”一个熟悉的女子的声线从隔间里透了出来:“请沈大人移步,书桌上的砚台下面有把钥匙,请沈大人替奴婢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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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罄声先扶着梁王坐在椅子上,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