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王城。
御花园里,男子一袭紫金龙袍,长发高束,眉眼间内敛沉着。此刻正静静地看着湖光碧色。
已经快盛夏,荷花又开了。耳边蝉鸣声声,水中波光粼粼。
“皇上,日头大,您还是进屋吧。”
“朕再待一会儿。”秦云舒微微沉吟,“齐将军还没有消息么。”
“还没有,不过估摸着这两日就要回来了。”刘仁含笑道,“这次军演我西蜀国力已经是今非昔比,老奴恭喜皇上。斛”
秦云舒微微挑唇,带着一丝不明的深意:“这一次,朕一定不会输。”
“是。”
一阵风掠过湖面,轻轻的撩动着他的广袖,有人匆匆而来,正是齐北。
“皇上。”男子一袭白衣,风姿飒爽,脚步轻快。等到走近了,才发现他的脸上略带疲惫,可是唇角却是不自禁上扬的。
秦云舒回首看他:“刚才还在说你,果真就回来了。”
“臣刚回府就收到了这个,所以快马加鞭的进宫了。”齐北说着把手中的飞鸽传书递给他。
秦云舒疑惑的接过来,手心不自禁的一颤,一股血气瞬间走遍了他的全身经脉。没有落款,没有称谓,什么都没有,但是什么都明白!
“阿北~~”男子的声音止不住的有些颤抖,“这是真的?”
“是她写的,不会有错。”
下一刻秦云舒惊讶的眸子就晕开了笑意,一下就抱住了齐北,欢快道:“真的是她真的是她……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没有白等。”
齐北满脸黑线:“云舒,威严威严……”
秦云舒愣了一下,随即咳嗽了两声,说道:“朕只是太过欣喜了。”说着拍了拍齐北的肩膀,“爱卿这次做的很好,朕重重有赏。”
“谢皇上。”
秦云舒回头看着满湖的荷花,嘴角不自禁的上扬,说道:“阿北,三年了。”
齐北看着他的侧脸,浅浅一笑:是啊,三年了。也该是个头了。
东傲,京都。
廖月是在六月底启程的,路上约莫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到。临行前还赖在落梅阁住了两日,说几个月不见会很想念她。
送走廖月之后,巫锦絮照常上朝,在御书房陪苏衡议政。戴地的首府禺州府自京城出发骑马不到二十日便可到了。因为是亲王封地,高祖皇帝特意修了直通的官道。
御书房里,巫锦絮看着《地治》,偶尔抬头看看坐在案前忙碌的男子。或许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苏衡终于说道:“有什么就直说吧。”
女子见状,干脆放下手中书:“其实……陛下想试探萧弼的话,我去雁地比师兄去效果更好。”
“孤知道。”
“那为什么要换过来。”
苏衡的眼皮抬也没抬,淡淡道:“孤愿意。”
巫锦絮看着他,微微蹙眉:“那我和师兄都离京了,陛下一人在京都……”
“以前廖月就经常东奔西走的办事。”说着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女子撇撇嘴,低头看书,不再说话。
苏衡瞥见她那个样子,不禁失笑。随即低头做事,屋子里安静了半响之后。男子合上奏章,问道:“你后天出发,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思南已经打点好了。”
“霍家的几个女儿都不错,孤准备让老二和老四这次也跟你出去。”
巫锦絮闻言,正要说什么,听见男子又道:“你在朝中只有廖月和霍家两股势力帮衬,霍家对你又是死心塌地。他们跟着孤放心。”
女子不解的看着他。
“孤曾经答应过廖月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苏衡淡淡道,“上一次,是孤的失策。”
女子一时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暮然道:“微臣上一次应该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吧。”
苏衡看着她,一双鹰眸深不见底:“孤知道,只是孤的话还没有说。”
锦絮正欲再说什么,却听见他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女子微微抿唇,起身道:“微臣告退。”
苏衡看着巫锦絮离开,吩咐道:“善喜,晚些时候传小夏子来见孤。”
“是。”
甘泉宫。
南宫婉茹看着坐在下首的女子,不免露出一丝关切的神色:“妹妹这些日子是怎么了,似乎不太跟陛下亲近了。”
奚溪垂着眸子,淡淡道:“臣妾只是入夏之后身体不适罢了。”
“身体不适可有叫御医瞧过。”
“没什么事儿的。”女子说着微微抬眸,“娘娘要是没有别的事情,臣妾就此告退了。”
“可是因为右丞相。”南宫婉茹忽然开口。奚溪微微一愣:“娘娘是想说臣妾吃醋了么。”
“难道不是么。”
皇后无奈,“后宫一众姐妹之中,陛下最上心的就是你了,妹妹未免心气儿太高了。”
“上心?”奚溪浅浅一笑,“陛下有心么。”
“妹妹。”皇后愠怒,“即便你心中不快也不能说这样的话,再说了,陛下的性子你还不清楚么,对谁都是冷冷的,对右丞相不也一样么。”
“皇后娘娘真的觉得一样么。”奚溪手心蓦然一紧,看着南宫婉茹说道,“你见过陛下喊着谁的名字醒来么,你见过陛下提起谁的时候眼里都是满满的么,你见过陛下为了谁不暇思索的行动么……而这些都只为了一个人。”
南宫婉茹深深一愣,不由自主道:“巫锦絮。”
“原来娘娘也不是全然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