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欣欣探手查看花叶的动作几不可查的顿了顿,旋即又恢复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先将府中之人劝回去休息,而后便开始审问表哥,大概是在六皇子手里吃了太多的苦头,所以表哥几乎是问什么就答什么。”
钟勉脸上的表情虽然很淡,但是,从他放在膝盖上握到青筋暴突的双手便可以看出,对于那个表哥,他心中有多恨。
“周小姐,虽然我这么说很像是一场无稽之谈,可是,你们当日拿走的宝藏图残页,才是真品。”钟勉对于这件事也觉得说出来简直就无法相信,即便是他当初听了,都觉得是表哥又在撒谎,甚至是表哥可能被逼疯了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周欣欣眼睛睁大了些,手里差一点儿掐断一截花茎,她侧目看向钟勉,对他问道:“可是,你自己不是说,我们拿回来的宝藏图残页,和你自小在家里看见的并不一样吗?”
而且,难不成,那个活该去死的表哥是用了真的宝藏图残页来换走了假的?
他有这么大仁大义吗?
“我知道这件事很难让人相信,但是,事实如此。”钟勉蹙着眉,想着该怎么解释要好一些,而后说道:“藏宝图残页其实在被带回府中的时候,就已经被掉了包,掉包的人是谁如今已经不可知,只能知道,被调包的藏宝图出现在了表哥手里。而他却在发现这个的时候,以为是家中谁做出来的仿制品,便起了贪念,换走了祖祠里供着的那一幅。”
钟勉说到这里,也觉得这件事实在是荒唐可笑。
那个不成器的表哥,废了那么多力气,最后却是把真正的宝藏图残页给换回了祖祠里,不但没能拿到真图出去赚一笔,反而被六皇子当卖假图的骗子给折磨的几乎要死了去。
恐怕若不是他说真图是拍卖会上的那一幅图,六皇子可能干脆就一怒之下把他给杀了吧。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上官逸怎么会把你表哥留下来而不是带走或者是干脆杀了灭口?难道他不怕你把这件事带给别人当作筹码换钟家平安?”
周欣欣放开手里的那株花苗,转而面对着钟勉问道。
能够接收这件消息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可以给予钟勉帮助的……比如她和上官宇。
“这就要多谢我那个懦弱不成器的表哥,他担心六皇子会以为他说谎,所以在六皇子说他手里的是假图之后,便一口咬定是他自己仿制了一份假图兜售,真图在钟家祖祠供着,拍卖会的时候会拍出。”
说到这些的时候,钟勉眼中浮现一点与他这人完全不相符的凶狠之色,咬牙切齿之间恨不得将那个为求自保而出卖全族的窝囊废给生吞活剥!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下作到这种地步?为了自己一个人的活路,不顾全族上下老弱妇孺的安危,简直就是不配为人!
“所以,这才是上官逸着急的真正原因。”
周欣欣一直听到这里才算明白了这背后到底是出了多离奇的事情,听钟勉这么说,恐怕是钟氏一族里早就有人对真正的宝藏图起了心思,甚至在发生诸多惨事之后依旧有寻宝的意愿。
在钟勉小时候,就盗绘了一张藏宝图上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好戏,只可惜,后来恐怕是因为出了什么变故,真图到手之后却没能派上用场,反而便宜了钟勉那个没本事的表哥。
桌上的蜡烛随着微风摇曳着细小的火苗,照得亮屋内的布置,却照不清周欣欣微微垂下头后的表情。
“事关钟家一门上下百余口人命,钟勉断然不敢轻易妄言,此次所说,绝无一字虚言。 ”钟勉见周欣欣似乎仍有些犹豫是否要相信他,只觉得心里急得要火烧火燎,因为只要周欣欣此时觉得他是在随便扯谎,那么,就等于钟家满门都没了希望。
“信你倒是也无妨,不过,你要告诉我们,真正的藏宝图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清冷的嗓音突兀的出现在陷入沉静的房间里,声音传来的方向,便是刚刚周欣欣始终对着的方向。
在钟勉错愕的目光下,本来应该不会出现的上官宇从旁间的小书房拱门里走了出来。一脸的坦然,实在是让人说不出他怎么会在那里偷听的话来。
“抱歉,我虽然知道你的顾虑,但是,我不想有事情瞒他,而且,我可以跟你保证,他绝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对钟家做出什么混蛋事情来。”周欣欣有些歉疚的看向钟勉,有些无奈的和他解释道。
没办法,上官宇的理由冠冕堂皇……既然身为同一个阵线的同盟,怎么能有事情瞒着他?
再说,为了钟勉而让上官宇吃干醋什么的,实在是太无聊了,没必要。
钟勉警戒的看了一眼神态自然的上官宇,目光在他和周欣欣之间飘来飘去了几次,最终一吸气,点了下头,“好,我信你们。”
如今事情已经不能再坏,就算不信又能如何,倒不如破釜沉舟赌一把,或许就是一条活路!
“那么,该告诉我们了吧”,上官宇在周欣欣身边坐下,烛火在他漆黑的眼中跳动出深邃的光,他一字一句对钟勉问道:“藏宝图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即便是他们拿到了真正的藏宝图残页,可是,根据钟勉说两张残页一模一样就可以明白,如果只是为了看路线,那么,真假根本就没关系。
那么,为什么上官逸死活都要拿到真正的那张藏宝图残页?
除非,在真正的藏宝图残页里,还藏着什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