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风早已习惯断浪在他面前口无遮拦的玩笑,笑道:“浪,我倒希望你是个女孩子,这样我就可以安排你入风阁,和孔慈一起伺候我去。”

断浪懒洋洋地道:“我若是女孩子,要服侍也服侍霜小姐啊。我才不是孔慈那个笨蛋,平白错过大好机会。”

聂风轻叹一声:“人各有志,孔慈,也没有什么错。”聂风忘不了当孔慈知道步惊云失踪的消息时,悲痛欲绝地哭泣,那一刻,他忽然发觉,总是像一个影子般温顺跟在步惊云身后的孔慈,对步惊云的感情绝不止是主仆……那么步惊云呢,他对孔慈有没有同等的感情?

断浪似笑非笑地看着聂风:“孔慈啊,容貌俏丽。性情那更不用说,怎一个温柔体贴,那才是正常女孩子该有的样子,比起某个人一心想讨好的人,是强太多了。”每次看到聂风对秦霜的小心翼翼,断浪都忍不住想,是不是人都这样,对唾手可得的往往视而不见,反而定要去追求那些费尽千辛万苦也未必能得到的东西?

聂风可以不嫌弃孔慈是侍婢,也时常与她有说有笑,更为怕她会遭人欺负,私下传她一些轻功与武功的心法。但,他所一心关怀,不惜折损男儿气概,下厨洗手作羹汤的,还是那个似乎无所不知惟独对情无动于衷的霜姐姐。

但人小鬼大的断浪觉得,若聂风真如他所流露出的对过平凡生活的渴望,那么孔慈才是合适的选择。而秦霜,就像他听聂风说起幼时往事,聂人王拿雪饮刀劈柴时的感觉一样,当事人或许不在意,但其他人,谁不会为宝兵如此蒙尘而可惜?

聂风有些哭笑不得,轻锤了断浪一把:“浪,你就不要含沙射影了。这怎么能比?”

断浪拖长声音道:“是啊,这怎么能比?!”路边的小花到处都有,绝壁上的雪莲可就是只有那么一朵。

聂风很不愿和断浪说这个,断浪别的都好,但一说到秦霜,便总是暗中藏刺,让人回不是,不回也不是。当下转了话题,说起这次下山路上所见的风景。

断浪微笑着静听,对于他这五年里暗中的行事,聂风也不是毫无所觉,只不过不知是他太信任自己还是太不愿去怀疑,他不说,他就只当他还是那个小杂役,成日困在山上忙着做洗马打扫马厩的脏活累活。

聂风是断想不到他会暗中跟着他的霜姐姐到处杀人。坚持不杀人的他,若是知道,雄霸一直不勉强他是因为要杀的都被秦霜代理了会是什么表情?

这五年里断浪和秦霜在一起的时间远远超过聂风,平心而论,她对他真的很不错,指点他武功,培养他成长。就算面对危险,也从没想过抛下断浪独自离开。在看到秦霜因为自己造成的失误而受伤流血时,他怎能不心有触动?

断浪心中的刺在于,秦霜的心中,完全只当他是得力可用的部下,而对聂风,她虽然不说,却有着与其他所有人不同的态度!

怎么能怪他心理不平衡,明明是他先遇到秦霜,凭什么聂风就可以一直一无所知地享受秦霜的关照?还在他质疑时,叫他“别再和聂风比较,你不是他,他不是你”。

如此,真是,厚此薄彼!

秦霜赶回天下会,是因为雄霸的寿宴将近,这是她潜藏以来,每年必须公开露面的少数几个日子之一。

随着天下会权势的扩张,比之无双城优势越来越明显,前来攀附的帮会门派也是越来越多。当秦霜起立为雄霸贺寿,几个新投靠的殊乏眼色,竟在下面窃窃私语。

断浪没有资格出席,聂风却在席上,不动声色地扫了这几人一眼,将他们记在心中。一隐了能力,秦霜的容颜便立刻成了蜚短流长的焦点。关于霜童以剑择婿的传言,固然随着天下会的声明和数条人命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但随着秦霜的潜伏,渐渐传起了另一些不堪的流言。这一点,聂风和雄霸的态度罕有地一致,绝不能让秦霜知道!单纯而干净的她,怎么能听到那么龌龊的东西!

看着眼瞳沉静、嘴角含笑、举止如仪的爱徒,雄霸满意地锊须而笑。初时他以为秦霜要辞去堂主之职是因为有了二心而惊怒交加,大发雷霆,不想她只是要由明转暗,磨砺自身武功,也为了更好地铲除天下会武林称霸之路上的障碍。

当秦霜斩钉截铁地说出“我将用剑为您披荆斩棘,斩杀一切敌人,直到见证您高立于天下之巅”这样的话时,雄霸只觉得平生第一得意的事,不是创建了这个天下会,看它步步壮大,而是在余杭县中,捡回了这个宁馨儿。

而他的霜儿也真的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功劳簿上长长的名单,让雄霸志得意满地豪迈大笑。有此佳徒,真乃天幸!

雄霸的心情便是宴会的风向标,下面立时站起一人,满脸谄媚地道:“恭喜帮主,大业将成,更有这样的好徒儿,孝心拳拳可嘉。”

雄霸点头:“霜儿确是极好的。”

有雄霸这句话,下面的人也立时知道说什么会叫雄霸更高兴,立时七嘴八舌地赞起了秦霜,简直将秦霜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而教导出这样的雄霸自然也是英明神武,慧眼识珠。

忽一人得意洋洋地道:“霜小姐这样的容貌,称之为武林第一美女也不为过啊。”

这个词甫一入耳,聂风眼瞳顿时一黯,但有一个人反应更出乎意料,旁的人还没来得及附和,这个人已经直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口喷鲜血,显见是不活了。

一时众人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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