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撇撇嘴,亦走到窗边,却是“砰”地关上窗户,一双美丽大眼直直瞪着聂风:“你在看什么?”
哪有这般对着主子态度放肆,说话毫不客气的大胆侍婢,聂风却似乎已然习惯,淡淡一笑,应道:“汤,凉一凉也无妨……”轻轻将剑舞的问题揭过。
剑舞却不肯放过:“哼,我最恨不坦白的男人,不就是td直接过去,躲在窗边偷偷摸摸算什么?”
聂风眉头一皱,往日剑舞亦是这样大爆粗口,第一次听到真是既惊诧又好笑,继而觉得剑舞虽然粗率,但亦可算是坦荡,所有心思都摆在脸上,相处也是轻松,所以新奇之后,便是十分不惯,也是一笑置之,现下却觉得异常刺耳。
但他想起秦霜,便感觉异常地倦,连只是心中默念名字,也觉得口中苦涩,是无心也不想和剑舞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走到桌边,端起汤,一口喝下,将碗放下:“嗯,不错,比昨日进步不少。”
他这样的迁就,反而叫剑舞的脸沉了下去,也许是因为她是一个说谎的女子,甚或是,她自己本来便是一个天大的谎话,所以会以己之心度人之腹,格外讨厌别人对她说谎。
她虽然是抱着别样的目的来到风阁,对聂风也有故意找茬、为难的意思,但在昨日偶然品尝了一口她每日烧给聂风的猪肺汤,亦忍不住大叫一声“妈的,这是人喝还是猪喝啊?我弄的汤竟是这般难喝!”
连自己都无法忍耐,聂风却每天细细品尝,甚至脸色亦始终保持镇定,不曾露出半分不满,还不断给予意见,希望她能够有所启发。这叫她原本自以为冷酷无情的心,不免也生出一点儿小小内疚。
反正迟早他会载在她手里,她就稍微对他好一点好了。
所以她特别去向孔慈请教,费了整整一天的工夫,精心烧了一碗猪肺汤,自己先品尝过,虽然不能说是绝世美味,但,绝对可以入口了,才迫不及待地端回来,叫他知道,她,也是知篮么醯摹
谁想到,聂风竟是这般的态度。
他到底尝出味道没有?看他的心不在焉,这时候,不要说是猪肺汤,便是一碗毒药,他也会照样喝下,然后给出同样的评价?
喝得那么爽快,他不过就是想赶紧赶她走罢了。
那么,他之前,也是一直在敷衍她?他对她说的话,都是在骗她?
剑舞越想越是气恼,身上都似是要冒出火花来,告诉自己要忍,可是怎么忍得住?看着聂风不动声色地将碗放入盘子,想也未想就道:“可是男子都td将她放在心头当宝贝……”
话未说完,触到聂风的目光,剑舞忽然感觉身上一冷。
从她来到风阁,聂风对她,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叫她越发肯定从香莲口中所得到的关于聂风的评价。聂风就是一个宅心仁厚,“脾性好到不像一个江湖人”的滥好人。
这样的人,能在江湖上活到现在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谁叫他被“心狠手辣、自私阴毒”的她挑中呢?
但,今日,她忽然觉得,她也许犯了一个错,一个很大的错误。
难怪,当初,立约的时候,那老家伙是那么爽快!
聂风面沉如水,语气也带出了一分严厉,“我原本以为,你虽然较少说话,也较冷傲,但,人还是不错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般……”
这般什么?聂风没有说完,纵有十分不满,他还是“口下留情”了。
剑舞却不领这份情,悔意只是一刹,随即便是更大的愤怒。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斥责她!
为什么她会这般气恼,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难道她不是该不动声色,深藏不露,才能成功将聂风玩弄于股掌之间,直至最后成功收拾,赢得那个赌注么?
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对,是因为那个女人!
如果说天下会中谁最讨厌秦霜,那么非剑舞莫属。从小至大,这个名字已让她的耳朵听出茧子,无论她怎样努力,所得到的也不是夸奖,而是秦霜如何如何。
纵然她已经日夜苦练,更阅遍群书,对医理用药也颇有钻研,以求能变强,甚至比男人还要强……所得到还是轻飘飘两个字——“不如”。
她不如秦霜聪颖,不如秦霜乖巧,更不如秦霜博学多识又剑锋霜寒……在她还在想着怎么能够离开那个寂寞无边的牢笼的时候,秦霜已经在天下会这种浴血而出、惟强才存的地方站稳了脚、杀出了威风。
天下无人不知道天下会大小姐秦霜,却不知道她才是天下会帮主雄霸的亲生女儿,惟一的掌珠——幽若!
秦霜不止夺去了本应属于她的位置,更夺去了她最想要的关注和……情。
亲情。
雄霸从来不允许她在天下会出现,更不允许别人知道她的存在。却叫所有人都知道,他视爱徒秦霜如同亲女,有求必应,无所不依。
在她被安置到湖心小筑之初,雄霸还会每日去看她,教她剑法,甚至天霜拳、排云掌及风神腿三大绝学的入门功夫,但其后,看她的次数,由每天一次变为隔天一次,再由隔天一次,改为数天一次,最后,只有在每月的初一十五才偶尔一次。
而每次见,说起最多的却是秦霜,在雄霸的口吻中,她听出的是遗憾、挂牵、关心,似乎那才是他的亲生女儿,便不在身边,也没有一刻不惦记……
她恨,她气,为什么秦霜可以在外面享受自由和雄霸的宠爱,她却只能像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