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打理好马儿,回到断浪栖身的小庐中。

小庐依然是那么破旧,四处漏风,在这个天气里,冷得赛过冰窖,聂风却觉得在这里,有着在天下会任何一处都寻不到的温暖,比在华丽舒适的风阁更加安心。回想,跟着秦霜一路的风餐露宿,也比现在的锦衣玉食更加舒心……

断浪看着聂风的腕上,啧啧称奇,“这般剔透的珠子真是稀罕,是帮主因你有功赏你的么?不过帮主干嘛赏你女孩儿家带的饰物?”

“这不是饰品,这是霜姐姐给我的冰魄珠。”聂风握住手腕,“她说可以清心,有助于我修炼冰心诀。”若是旁的,他也许会立刻解下来让断浪把玩个够,可是,这个,他却是不能离身。

断浪怔了一怔,笑道:“对你这般好,你还苦着脸,唉,这就是所谓身在福中不知福么?”

“风,你不要总想着我,我呆在这里,有吃有穿,冷了还有你给我送被暖床,我一个小小杂役,有了风少爷的照顾还不够,还要天下会的大小姐也来照顾我么?帮主不杀了我,其他人的目光也能将我烧死了。”

见断浪如此豁达,反复宽慰自己,聂风心中内疚更甚:“浪,晚上的宴会,我……”我不想再见到我高踞上座,你却不得不满座低首斟茶。

断浪眉头一扬,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打开门,一个女孩子站在门外,是孔慈。孔慈虽是服侍步惊云的,但亦时会顾及聂风,当然不忘断浪。聂风征战忙碌,在山上的日子少,他不在时,孔慈便会不时过来,为断浪送来一些从厨中偷偷拿来的碎肉……

断浪心中感念,觉得孔慈的心肠倒好!不过对孔慈所跟随的步惊云印象便是极糟,只因不下数十次,当他遇上步惊云时,步惊云总是木无表情,也没有看断浪一眼,直行直过,让断浪的小心灵总受到很深的伤害……

比步惊云更加过分的大有人在,而步惊云,对于天下会其他人,亦何曾有过关注?只是断浪与聂风好,又总想着当初秦霜雪夜相送的一幕,对在天下会身份地位类似的步惊云便颇为不忿。嘿,连霜小姐都记得我的名字,对我和颜悦色,你步惊云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看不起小爷?!难道就认准小爷会当一辈子没出息的杂役?

也因此,尽管在天下会处境堪怜,断浪依然咬牙坚持,半是深感聂风的情谊,半也是等为了等待吐气扬眉的一天,届时他必会给所有看轻他的人还以颜色,包括步惊云。

对于秦霜,他现在已很少去想,连心胸旷达的聂风也会不时涌起难以追上秦霜的无力感,连带也叫断浪,更加自怜自贱,便是秦霜能够弯腰,他也难以抬头!

让孔慈进来,孔慈一眼瞧见聂风,欢喜地道:“风少爷,你昨夜回来得那么晚,今早又一早就去向帮主复命,可是辛苦了。听说晚上的宴会,帮主要为您庆功,还要当众嘉奖您呢。”

聂风勉强一笑,断浪嚷起来:“孔慈,你消息倒真是灵通!”

孔慈笑道:“我倒是还有一个消息,今晚的宴会,帮主恩典,大家一起欢度元宵节,断浪,你也和其他人一样参加三分校场的篝火大会,不必去楼中宴席上斟茶倒酒了。”

断浪看了聂风一眼,聂风也很是意外,却为断浪欢喜:“谢谢你,孔慈,特意过来告诉我们。”

孔慈目光扫过聂风腕上珠串:“该谢的是霜小姐。文总管说,是他去找霜小姐的时候,霜小姐特意提起的。还说,以后,对断浪要一视同仁,无须特别照顾,亦不能故意轻贱。这个命令,大家应该都收到了。”

“断浪,恭喜你,只要你自己求上进,定也能如云少爷一般,出人头地。”

断浪冷哼一声:“我定比他强。”虽如此说,脸上掩不住的笑意,先前安慰聂风,说并不在意,但真知道秦霜并不曾忘记他,虽然也知可能大半是看在聂风面上,还是止不住从心底的欢喜,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聂风脸上带笑,想起先前在天霜阁门前的犹豫,心中有暖意也有愧意更有着彷徨,他又一次错想了她了么?

聂风不希望秦霜是因为觉得欠他情才对他这般好,却又隐隐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在聂风心中,秦霜有着太特别的位置,特别到连每次想起,都会觉得自己本没有资格与她接近,更不要说要求她做什么。

这也不能怪聂风忐忑不安,秦霜对他,也是特别,忽热忽冷,变化难测,总在聂风以为很好的时候叫他失望,也总在他不抱有希望的时候,突然给他一个惊喜。这让聂风总不得不费心猜度秦霜的用意。而秦霜,要是她不肯说,又有谁明白她的真正用意呢?

元宵节天下会大宴,秦霜列席,座位便在雄霸左首,显出雄霸对她独一无二的信重和宠爱。而聂风,则被安排在了右首,步惊云的座次在秦霜之旁,稍稍隔开了一点距离。

觥筹交错,雄霸酒到三分,看着三个佳徒,想起当日独孤一方掩不住的嫉妒嘴脸,胸怀大畅:“霜儿,你素不饮酒,但你风师弟近来颇多辛劳,你就破例敬他一杯如何?”

聂风和步惊云见过秦霜当日在平康坊中的饮酒如水,那也是秦霜此生惟一一次。之前之后,秦霜都是滴酒不沾。此刻见雄霸有命,亦不推辞,微笑举杯。

“风师弟,辛苦了。”

一杯酒下,秦霜雪白的颊上浮起淡淡红晕,雄霸笑道:“霜儿,你就不能对风儿多说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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