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级里里的篮筐下黑压压挤满了人,不仅初三班级,还有初二年级的学生。此刻,平时学校比较有名调皮的都聚在一起,手里都拎着从宿舍床架拆下来的钢管。
张泽正在给各人发烟,神色冷静,说起话来老气横秋:“钢管先藏进裤子里,别让村官们看见。廖佳轩,你带几个人从西围墙缺口翻出去,给他们来个前后包抄夹攻,其余的人都跟我来,看见新来的那些兔崽子,不管是谁,直接就打。鲁二狗子,我们那些已经毕业的学长就不用麻烦了,有我们这帮人,足够得很。哈,等下揍完那帮狗杂碎,我请客!”
接到烟的人有地夹到耳朵背,有的拿起就点,教室内烟雾缭绕。这帮人脏话连篇,和外面的混混们没什么两样,就连平时很老实的孩子也架了一支钢管,蹲在地上数烟头。
“我戳,张泽,你要开堂口啊?”吴德分开众人走到中间,四周环视一眼:“廖佳轩、鲁二狗子,你们可威风得紧哪!”
张泽、廖佳轩等人立即低下头不敢说话。
“把香烟全都灭了。”
张泽忙问:“二蛋,你小子装什么装...”
“昨天刚看了一份报纸,上面说吸烟严重生理健康,你们这帮屁大小孩,身体发育还未完全成熟,就想装酷,通通灭掉,还要我多说第三遍吗?”吴德一边训斥,一边自己点了一支香烟。
除了初三的部分学生,其他的可没见过吴德的雷霆手段,有个高瘦的男生充当大头蒜,挤在吴德和张泽中间,指着吴德的鼻子道:“吴二蛋,今天我们有事,你千万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初三的几个学生赶紧将那冲动的家伙拉开,想不到他仍不服气,骂骂咧咧:“当个村官算根毛啊!”
至于其他学生,他们看见廖佳轩、鲁二狗子、张泽几个刺头都对吴德很尊敬,便都识趣地选择沉默。
“外来班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吴德把张泽手里的一盒香烟抢过来,塞进自己口袋。
张泽愤愤然地低喝起来,“说到这个火气就来!哼,他们算哪根葱,敢到我们学校来插旗占地盘!二蛋,到现在我们学校已经有六个同学给打伤了,十几个人被他们敲诈!”
吴德一挑眉毛,把嘴里的香烟抛到脚下,用力踩了几脚,“该死,你们怎么不早点动手?走,通通跟我出去,打击侵袭校园的邪恶势力。”
村官要带大伙儿打群架?
大家先前的沉郁一扫而空,张泽来了精神,嘿嘿笑道:“这回要认真看看二蛋出手有多牛逼,妈的学两招受益无穷啊!”
九月的秋意将校园衬得十分凉爽,花架和林荫道两旁都是落叶。
如今天黑并没有那么快,足球场上仍有同学们在踢球,热情洋溢,叫喊声,哨子声此起彼伏。附近的草坪,两三对遮遮掩掩的情侣,拉着手散步,说着别人听了会呕吐,自己听了永远不嫌够的情话。篮球场那边也有大量活跃的身影,这段时间,是课外活动最佳时间。
学校操场这边,两三个玩滑板的外来少年,扎着头巾,手带,满是破洞的牛仔裤和长及膝盖的运动t恤衫,耳朵塞着耳机,左脚猛蹬两下,一路滑过,经过一道减速坎,高高跃起,又落回滑板上,神色专注兴奋而得意。
吴德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从教学楼下来,人多势众,胆气互增,即使黄游水大校长站在眼前,都可以让他滚蛋了。
二年级的一个刺头学生看不顺眼几个玩滑板的外来小子,待那同学呼啸着经过身边,蓦的横出一腿,那同学飞离滑板,趴倒在坚硬的水泥地面,虽然戴了护膝和护肘,仍擦得皮肉鲜血淋漓。
那滑板少年哎哟哎哟叫唤起来,看着一大群人,眼中露出惧意。刺头学生哈哈一笑,骂道:“在老子面前扮酷就是这个下场,听到没有,以后到厕所里去滑,别在这丢人现眼。”
嚣张至极,令人极度不爽。只是张泽、廖佳轩等人早就司空见惯,无动于衷。
吴德不悦,上前把那个学生扶了起来:“他玩他的,既没妨碍你,也没扰乱公众秩序,关你屁事?喂,你马上向他道歉!”
“操!当村官就了不起吗?就是镇长来了我也不怕!”刺头学生怒道。
李牧抓起刺头学生说:“傻吊,你想死么,照二蛋说的去做。”
刺头学生看见张泽、廖佳轩几人都盯着他,似乎只待吴德一声令下就把自己打成猪头,一下气焰全消,抓着那位倒霉的同学的手,心不甘情不愿说:“不好意思...”
可是,他觉得这玩滑板的同学害他丢了面子,低声道:“妈拉个逼的,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滑板少年不敢回嘴,拾滑板走了。
“我想再强调一次,我们这次是去打击那些邪恶的外来势力。对于没有招惹我们的同学,我们应该客气!走,干翻外来班那帮兔子。”
放学后除了值班的村官以外都走得差不多了,看门的大爷躲在门卫室不停咒骂,已经报到校长那边去了,结果学校里负责人一个不在,那些做老师的更是如同见了鬼似的,一个个都不敢出面。
拉开铁门,张泽领着纠集起来的同学一下全涌出去,气氛骤然变得紧张,有人索性便把铁棍拿出来,发出哐啷哐啷地刺耳。
外来班的学生老大叫做陈小白,自封了一个“小白龙”的绰号。陈小白这名字取得不错,只可惜这学生不争气,不喜欢读书却喜欢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