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瘦男子全然不了解,悬鸦是个多么恐怖的杀手;他更不知道,悬鸦刚扭过头来的两声笑,充满的怪异和阴凉又预示着什么。
在悬鸦面前,做这种踩脚尖的猥琐小动作,真如掩耳盗铃般丑陋,准确地说,如果恶心到人,他真的会常睡这片玉米田。
“阁下哪里高就?”悬鸦走近如此一问,对干瘦男子来讲,就如久旱待枯的禾苗哗啦泼上一瓢水。干瘦男子立刻挺直了腰杆,又一次荒唐透顶的做了个拱手动作。
“不才,不才啊!先年居本国时,在地方上任税务司,两年前移民澳洲,现在是澳大利亚正统公民;可不才又被重用,现在驻新加坡领事馆工作。我的新祖国澳洲,和南非是协约国,也就说,我做为一名澳籍领事,在南非任何地方,都享有豁免权,只有澳洲的法律可以制裁我。所以啊,我为什么和你们一起走,就为了关键时刻站出来,保护大家。”
悬鸦看看干瘦的中年男子,又转身看看印度男子,而后对我笑着说:“澳大利亚本国户口,呵呵呵呵。”
我面部冰冷,毫无表情,悬鸦这句话的意思,除了我没人能听明白。他是在说:“瞧,真得很像埃伯伍!”
此时,悬鸦并非停下来闲聊,而是一直吹拂玉米植株晃动的山谷风暂停了,所以我们也得放下步子,等着山风再次吹来,将头顶这一片赤黄色的玉米穗浮动起波浪。
借助这个空挡,悬鸦正好解决一下麻烦,剔除掉队伍里的隐患。“难怪这么有口才!原来是位高官。”悬鸦依旧微笑着,满意地望着干瘦男子。干瘦男子对悬鸦这几句话的受用,完完全全荡漾在脸上。
“那你为何要骂我?”悬鸦突然把眼睛盯在干瘦男子的眼珠上,笑意如闪电般速度消失。
“啊?不是我,是他,阿三骂你。”干瘦男子惊愕,对着悬鸦大惑不解。
“no.我听力还可以。是你在说我没脑子,并一再挑衅我。”干瘦男子刚刚找回的高姿态,一旦悬鸦不买账,他立刻又蔫芭下去,脊柱弯回了刚才的状态。
像这种家伙,好比政客里的暴发户,跟他谈资,只会令他越谈越忘形,倘若换一个话题,他顿时又龟缩回原形。此类物种,有谈资时什么都是,一旦没了这些,立刻什么也不是,包裹他的属性。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才,既然不才,那你解释给他。”悬鸦转而面向印度男子。印度男子虚惊一场,立刻露出整个大牙床,嘿嘿笑起来。
“好吧,不才,让我来告诉你。像英雄这种实力,大家有目共睹。石桌上的手枪,只需在他手里一摸,就跟透明似的,里面是不是空;如果不是空,弹夹装有几颗子弹,他都能在瞬间感知出来。”
印度男子的大牙床,再度外翻暴露,他兴奋着继续说:“所以,没脑子的人是你,你却突然说英雄没脑子。而且,我很不理解你的思维模式,你怎么可以在英雄这么高的智商面前耍难蹬大雅的小把戏,这是对救命恩人的不尊重。我们也无法尊重你。”
印度男子说着,向悬鸦看了一眼,见悬鸦玩着眼角不语,他又连忙说:“忘恩负义、卑鄙小人,就是指你这样的人。从交易大厅,你就想恐吓英雄,说杀你会惹上军队;而当我告诉你,他们都是英雄,不杀好人,你却非常嫉恨我,希望大家被杀死,只有你因为身份特殊,才可以活下来受到保护。”
我抱着狙击步枪,站在队伍后面,眼角余光注意观察着这名印度男子,他的滔滔不绝,渐渐印证了我的料想。
“我告诉你,你这种套着低级虚伪外衣的家伙,内心永远揣着自私自利的小九九,你根本就不适合队伍,跟我们在一起,你只会害了大家。你不是有豁免权吗?别再跟着我们一起了,我们也不需要你这种尊贵身份的保护。驻新加坡的豁免权,居然可以横跨印度洋,豁免到南非来!你以为自己是澳大利亚总统啊!”
印度男子越说越激愤,开始由就事论事转向了人身攻击。“我刚才不过指出你身上一点坏毛病,你非但不自省,却心生嫉恨,视我为肉中刺、眼中钉,处心积虑与我过不去。就你这副德性,还自吹什么海纳百川。你就是一条臭水沟,撒泡尿就让会你决堤。”
“哼哼哼”印度男子说完,悬鸦再度阴森地发笑,我能够听得出,悬鸦的笑声是在知会我,他又要开始杀人了。
“不说了,给你个弥补大家的机会。”悬鸦话音未落,嗖的一下利刃过风。“呃噢!”干瘦男子的脖颈上,顿时划一条红线,紧接着红线越来越粗,越来越长,直到汩汩的血珠蹦出来。
我心中冷冷一哼,高瘦男子的心机,在悬鸦和我面前就是一张白纸。干瘦男子根本意识不到,从他拉着矮胖男子争坐门板,悬鸦就对他起了杀心。
但为了带好队伍,带好这些挡枪子的活人替死鬼乖乖奉命,悬鸦不能像个强盗似的,说杀人就杀人,这样会乱了军心。
于是,他带着印度男子等人,从石阶上率先冲下去后,利用印度男子和高瘦男子的矛盾,早早铺下了导火索。
这个干瘦男子,跟随大家在玉米地行进时,悬鸦曾暗示过他,可他却打马虎眼,途中两次踩断玉米后都不说话,依旧我行我素地混在队伍朝前走。
这些小细节,一旦使高谷上的赛尔魔狙击追查到,我们整队人马全完蛋。悬鸦一忍再忍,他想把每个游客都使用成最具性价比的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