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白玉扳指由萧月生以炼器之法制成,套于手指上,便融入血肉中,无形无质,唯有特珠的心法可以使之显形,更有一套深奥的心法相配,以此心法驱隐杀令,可以隐身匿迹。
僭越于朝廷之上,代天行诛,实是狂妄之极,与那水泊梁山替天行道的名号有得一比,而隐杀令首次祭出,多半是为了形成二弟夫妇的震慑力,却也是送给他们一个大麻烦。
“二弟,估计明日你与弟妹便会被请去临安府衙内喝茶了!呵呵……”萧月生象牙箸挥动,口中大嚼,颇带几分兴灾乐祸。
杨过俊逸的面庞沉如冰水,对他的话装做没听见,只是埋头吃饭,看也不看大哥。
小龙女抿嘴一笑,消去了几分清冷气质,看了一眼丈夫,帮他斟满玉杯,又白了萧月生一眼,怨这个大伯太过专断狠辣,将酒壶重重放下,任由萧月生的玉杯空着。
萧月生不由停箸,望了望一个鼻孔出气的杨过与小龙女,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象牙箸轻点桌面,盛酒的银壶壶嘴处忽然如地下泉水,微绿的碧芜酒汩汩诵出,似是穿针之线,划出一道碧练,如彩虹般连接壶嘴与萧月生面前白玉酒杯。
酒流极细,涓涓而至,滴入玉杯之中,声音清脆,极是悦耳,但玉杯很小,几次呼吸间,便已注满,萧月生象牙箸再次轻敲桌面。酒练自壶嘴处断开,缓缓落入玉杯中。点滴未露。
“唉——!我这个当大哥的真是可怜复凄凉,连个帮忙斟酒的人都没有了!”萧月生摇头叹气,颇是自苦自怜。
杨过与小龙女皆瞥了他一眼,不理会他地装模作样,对于他惊世骇俗的功力也不以为异。
“唉,你们这对狠心地人呐!”萧月生再叹,亦是无奈,再好的招数,使得遍数多了,也不大灵效,论及诡道,杨过并不弱,只不过随着年齿变长,再受大哥所传双修功法的影响,思想不再剑走偏锋,行事反而向萧月生的岳父——郭靖的风格靠近,返朴归真,以拙降巧!
“好好!”
萧月生看着二弟夫妇只是埋头吃饭,一直不上当,也不再逗弄他们。神色端正了几分,声音清平:“二弟,这次灭了南山帮,其实也并非一时心血来潮,南山帮看似简单,背后势力却盘根错节,不以雷霆扫穴之势一扫而光,实是后患无穷。……嗯,这几日你们便留在府中休息,外面定会乱上一阵子,御林军还进不来这里!”
杨过放下象牙箸,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很,在这世上,自己最亲近之人,除了妻子与女儿,便是大哥,纵然他做得再过分,也无法真正生气。
“这次我又得为大哥做的事背黑锅了!”他语气中颇有些不甘的意味,瞪了萧月生一眼。
“呵呵,明眼人一看即知,这件事不是你们做的,只是事有凑巧,难免有些关联,自然会自你们夫妇身上着手,如嫌麻烦,还是避着一些为好!”
萧月生面带温润的微笑,摇着手中的玉杯,碧芜酒轻轻晃动,被白玉映得更添几分澄碧,“要不,我将你们送到别处,露露面,以洗脱你们的嫌疑?”
“不必!”杨过摇了摇头,将玉杯向前一伸,与萧月生伸过来的白玉杯轻碰,俊逸地面庞洒脱一笑:“这几年与龙儿四处漂泊,也有些累了,难得大哥有这么一处好所在,便在这里歇歇,……况且,临安城被大哥这般一搅,定会鸡飞狗跳,看看热闹也不错。”
这话说得极对萧月生的脾气,喜看热闹是观澜山庄的恶劣传统,杨过也不知不觉中受其熏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即使神雕大侠杨过,也不能幸免。
“我说二弟呀,你们夫妇俩有没有收个弟子,传其衣钵的想法?”
这个问题萧月生本不想管,只是见他们一直没什么动静,整天只顾着浪迹天涯,逍遥山水,便忍不住问将起来。
杨过摇了摇头,捏着白玉酒杯,重重一叹:“唉——,……不瞒大哥,此事我也与龙儿商量过,我们古墓派的武功,实在需要机缘,唯有那些经历过情劫,万念俱灰之人方可修炼,否则随时有是火入魔之险,人活世间,绝情绝欲,谈何容易?!只是……年纪一大,却又错过了习武最佳时机,唉,总之,随缘……”
当年古墓派祖师林朝英订下门规,古墓传人不得出墓。
此派规并非受情所困的偏激之语,而是大有深意。玉女心经需断情绝欲,一旦情感波动剧烈,便有是火入魔之忧,武功亦要消减两层,重者甚至有性命之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心一旦纵马由缰,再难降伏,岂不是自寻死路?
李莫愁没能得传玉女心经,怕是其师见她心性激烈,不宜修炼玉女心经,心术不正云云,怕是因后来见其叛派,气忿之语。
况且习得玉女心经后,感情淡漠,平抑心绪起伏,亦不宜在世间行走。
若非小龙女与杨过长年累月住在一起,不知不觉间,感情如流水般浸入心田,否则断难打开她地心扉,杨过若非有全真教内功与九阴真经为辅,以他与李莫愁不相上下的激烈性子,随着古墓派武功的加深,怕早就是火入魔而死。
“二弟,弟妹,我倒有个主意。”萧月生用象牙箸敲了敲白玉杯,似笑非笑,不言不语。
小龙女白了他一眼,对她这个大伯的惫赖性子亦是无可奈何,玉手执银壶。盈盈起身,微一躬身将他的白玉杯斟满。
萧月生惬意地微吮一口碧芜酒,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