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清云清泉般的目光微微一瞥,雪白细腻的下巴点了点,颇是冷淡的嗯了一声,她阅人颇多,对史冷愁鹰隼般的目光有些反感,一看即知此人野心勃勃,不甘于人下。
随即微蹙了蹙黛眉,她冰清的心境中忽然感觉有异,咦?这个史冷愁竟是一个绝顶的高手。。
“呵呵,既然是张掌门芳驾,就请一起过来坐坐,容在下做一回东道,如何?”叶重忙呵呵一笑。将欲起的难堪气氛化解,目光却望向抚着黑亮的八字胡,带着淡淡的微笑的萧月生。
自张清云出现,萧月生便一直笑眯眯的望着她,见她对那位史什么淡漠以对,心下莫名的高兴,暗笑自己忽然有了少年情怀。
史冷愁的怒火在如隼的鹰目中一闪即逝,随即笑意不减,反而更盛几分,状似欢愉。
史冷愁这般细微的变化,自是瞒不过萧月生的心神,原本的不屑一顾顿抛,登时兴趣大生,有了几分玩意。
于是对投来殷殷目光的叶重点了点头,转身对张清云笑道:“张道长,既然叶掌门如此诚心相邀,岂忍拒绝,不如就去坐坐?”
张清云清冷动人的黛眉微微蹙了蹙,与萧月生笑盈盈的目光一触,忙躲开,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淡淡说道:“也好。”
萧月生的画舫本就没有别人,只是漫无目的的飘在湖中,偶尔以掌劲轻拍湖面以推其前进,但多半的时间,还是任它自由飘荡。
两艘画舫轻轻靠近,约有一步距离,便不再靠近,维持一步距离,显然叶重那艘画舫的操舟之人技艺极精。
萧月生一伸手,示意张清云先请,然后拿起了船头粗大的缆绳,跟着她轻盈的步子跨到了叶重的画舫上,将手中的缆绳一抛,自动缠到了这艘画舫的船头,不致使自己那艘无人的画舫飘远。
跟在他们身后的史冷愁目光一凝,心下迟疑。
史冷愁本以为,这位萧庄主并不会武功,虽然容貌普通,但淡淡的威严,却总令自己心头像被压住了一块儿石头,此人定是一位富贵之人,久居上位,方才形成这种慑人的威严。
但见到了萧月生抛缆绳的手法,颇是精妙,他又有些怀疑,难道此人真的不会武功!
叶重跨步向前,抢先将玄黑的毡帘掀起,侧身让到一旁,带着笑容,请萧月生与张清云进去。
张清云点了点头,表示了谢意,跟在萧月生身后,踏进了丝竹声袅袅不绝的舱内。
舱内布置得颇为简洁,淡红的颜色无处不在,地毯与屋顶皆是淡红,牡丹屏风颇是精美,仅有一幅轻纱幔帐,亦是淡红色,将里面隔成两间。
淡红轻纱幔帐之后,是数位女子在抚琴吹箫,发奏之曲,悠扬悦耳,足以娱情畅怀。
淡红轻纱幔帐之前,则是一张圆木桌,桌子美佳肴成具,银皿泛着光芒令舱内颇为明亮。
正有四人围着木桌坐于一处,本是摇头晃脑的听着美乐,只可惜每人面前横着的长剑破坏了几分旖旎,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于是纷纷转头,望向缓缓踏进的萧月生与张清云。
这里的布置虽比起萧月生的几座画舫差了许多,少了几分温馨与淡雅,多了几分俗气,但踏入其中,便令心中的欲火蠢蠢欲动,显然也是经过名家所设,只是比起萧月生的几位夫人,其胸襟与心灵自非能够与之相媲美。
端坐的几人,分别是云落派的掌门上官伤雨,洛溪派的掌门吴晓风,武陵派的掌门金沙远,以及关河派的掌门陈苏河,几人皆是雄霸一方的豪杰,容貌各异,却皆是目光炯炯,明亮逼人。
见到萧月生身后清冷如寒玉的张清云,座上几人先是被其不染尘俗的冰清之气所惊,随即认出她的身份,不等叶重介绍,急忙站起身,抱拳作揖,参见张掌门,神态恭敬,丝毫不因张清云是女子而怠慢。
张清云容貌本已绝美无比,兼之自幼修道,气质脱俗。冰清如炎夏之寒泉,再修练了萧月生所授的闭月羞花诀,姿色之绝美更增几分,令人无法不失神。
萧月生一举一动并无习武的样子,再者他刻意之下,精气神内敛无遗,气质和光同尘,比之普通人更为普通,极易被人忽略其存在,他们也以为叶重的恭敬是因张清云之故,故对他只是点了点头。
在琴箫的悠扬清音中,叶重先是介绍了一番各人的身份,然后众人落座,将主位让给了萧月生,张清云坐于他身旁。
张清云心中暗生嗔怒,在座诸人的目光不停的在自己与姓萧有身上溜来溜去,古怪得很,一看即知没想什么好事!
幔帷后的乐师们纷纷起身,向叶重他们盈盈躬身,随即脚步无声的悄然退出,眨眼即已离开,惟有淡红的轻纱幔帷轻轻飘动。
“呵呵,能在此处见到张掌门,令史某喜出望外,莫非,张掌门也对葵花宝曲有兴趣?”轻纱幔帷后的乐师们乍一撤走,古微派的掌门史冷愁呵呵笑问,手中端着银杯,一团和气。
萧月生懒懒的坐于主座,毫无气度可言,更显得周身黯然无光,让一旁的叶重惊异之余,暗自惴惴,生所几位朋友不开眼,惹上了萧月生。
萧月生既不吃菜,也不喝酒,只是一手端着颇为精致的银杯,低头慢慢把玩,此时目光微转,以眼角淡淡瞥了一眼史冷愁,心中已有几分不喜,他能听出史冷愁话中所带着的敌意。
但感觉火候还未到,他只能忍了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