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君空有一身凌厉的剑法,在周芷若面前,却是束手束脚,无力施展,周芷若的每一招,皆奇妙难测,令她拙于应付。
往往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招,她却能顺势连在一起,衔接之巧,宛如大宗师般顺手拈来,武学境界已是不同。
旁边的灭绝师太倒吊的眉毛微微皱起,越皱越厉害。
周芷若的剑招出人意表,奇峰突兀,对峨嵋剑法浸淫越深,到她跟前,越是吃亏,其实便是后世所言的思维定势之限。
丁敏君天资虽不高,几位俗家弟子中,却是秤在峨嵋门下最久,练剑的时日不短,与周芷若交手,比别人更感吃力。
两人剑来剑往,转眼间二十几招过去。
周芷若一直占着上风,丁敏君几乎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偶尔奋力还击,却被周芷若轻巧的化解,令她越来越沮丧。
周芷若倒非争强好胜的性子,但自己的武功受萧大哥的指点,若不能取得好的成绩,实在愧对他的一番心意,也丢了他的脸面。
在此念头驱使下,她才没有故意落败,如往常一样示弱于人。
“师父,要不,让她们住手罢?”贝锦仪坐在灭绝师太身旁,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向师父征询,声音细小。
“住手优甚?!……让她们分出胜负!”灭绝师太眼角一耷拉,瞥了她一眼,淡淡哼了一声。
贝锦仪微微苦笑,对于这个丁师姐的性子,她最了解不过,若是芷若真的胜了她,以后定会千方百计的找茬寻衅,不得安宁。
她随后一想,事已至此。即使芷若现在示弱,今后丁师姐也不会善罢甘休,好在这个丁师姐虽然苛薄,却没什么心机,难不倒聪慧的芷若,便放下心来。
丁敏君一肚子的火气,这种窝囊的感觉令她几乎气炸了头,再也没有限顾忌。以玉石俱焚之心,不再招轲,开始抢攻。
她这般势若疯虎,周芷若却仍不失冷静,不再一味紧逼,而是耐心的见招拆招,由紧迫变成了守势。
丁敏君已推动冷静,招式虽然凌厉逼人,破绽却大,若非不想伤到她。周芷若早就将她败在剑下。
灭绝师太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微微摇头。
又是二十几招过去,见丁师姐仍是这般不知好歹,纠缠不休。周芷若心下也是微恼,知道相让也是罔然,于是手中长剑陡然凌厉,寒气袭人,周围观战地弟子位俱感到一股冷意。
对丁敏君疾刺一剑,周芷若长剑一伸,与其相迎,似要以刺对刺,两败俱伤,正中丁敏君的下怀。
但其剑到中途。至丁敏君剑柄处,陡然一变,轻轻一颤,剑尖划出一朵银花,正中她的剑锷。
这本是寻常的一招,此时使来,却令人防不胜防。
丁敏君只觉一股颤力直传至手心,伴随一股酥麻,右手酸软。无力持剑,顿时跌落于地,发出清脆的“铛啷”声。
胜负已分,丁敏君脸色发青,颇为吓人,捂着手腕,目光炯炯如火烛,死死瞪着周芷若,似欲噬人。
周芷若目光低垂,轻轻拱手:“丁师姐,承让。”
周围悄然无声,众人皆是愕然的望向场内,对于周芷若能够胜过丁敏君,深感意外。
“芷若,锦仪,你们进来!”灭绝师太忽然自蒲团中站起,僧袖一甩,转身走向金顶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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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若还剑归鞘,莲步轻迈,优雅的走至地上的剑旁,弯腰捡起长剑,双手送至丁敏君身前,轻声说道:“丁师姐,得罪了。”
丁敏君冷着脸,轻哼了一声,一把夺过长剑,重重归鞘,转身往回走,理也不理她。
她心眼狭窄,虽知不应太过失礼,但气冲脑门,无法自制,恨不能一剑将眼前这个小师妹杀了,能够转身不理,已经是努力克制地结果。
周芷若秀雅的脸庞带着一抹歉然,摇了摇头,转身急走几步,跟上正等着自己的贝锦仪。
“以后小心点儿丁师姐。”贝锦仪看了一眼人群里的丁敏君,低头对走到近前的周芷若叮嘱一声,两人一同往金顶大殿走去。
“你们二人的武功一日千里,缘何如此?”灭绝师太站在巨大的金身佛像前,冷冷望着二人。
“师父……”贝锦仪略带犹豫,思忖如何开口。
“是不是因为那个萧南秋?”灭绝师太倒吊眉动了动,冷冷问道。
“……是。”贝锦仪与周芷若皆点头称是,臻首低垂,准备随一番雷霆之怒。
她们知道自己师父心高气傲,容不得别人说峨嵋派技不如人,甚至对于张三丰,也有别苗头的心思。
“果然是他!”灭绝师太怒哼了一声,贝锦仪与周芷若更加惴惴。
半晌,灭绝师太再次开口:“那你们将峨嵋剑法在他跟前演练了?”
“没有!”贝锦仪忙抬头,轻声说道:“萧大哥只是让我们演示了四招,然后拆开来讲解,再跟我们切磋。”
“他倒知道规矩!”听道剑法并未外泄,灭绝师太这才缓了缓脸色,虽知贝锦仪素来沉稳,知道轻重,但陷入情网中的女人,都是傻子,不能以常理而断。
她摇了摇头,暗叹一声,大感不舍。
她忽然心中一动,脸色蓦然又变冷厉,嘿嘿冷笑一声:“举一反三,见微如著,嘿,好个萧南秋,厉害,厉害!”
“师父……?”贝锦仪对灭绝师太极是了解,知道师父的好胜心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