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众人的等待中一点一点的过去,像是被放慢了无数倍。
诸女不再说话,或是仔细观察正悬空而立的谢晓兰,或是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或是与别人窃窃私语,她们听到萧月生说已经大功告成,便不甚担心,剩下的只是好奇。
孙大娘的心情比起她们,则又是不同,满心的急切与激情,盯着自己的小姐,眼也不眨。
正在大厅外面负责秩序的大厅管事萧云寒,忽然耳边传来凤夫人温柔的声音:“云寒,让其余人散去,送几张木椅进来。”
萧云寒鼻直口方,丹凤眼,剑眉入鬓,身材魁梧,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度,做事精明干练,负责前院大厅的一切事宜。
观澜山庄的仆人制度是责任制,承包制,各司其职,各负其责,再加之点数积分制相辅,半年一轮,不定时检核。
将观澜山庄划分为若干区域,按其干作量与难易度标定点数,再随机抽签分配于各人。
而平时还有功课要做,上午习文,下午习武,各一个时辰,有专门的先生前来教授。武学课由诸位庄主夫人担任,文课则无固定先生,大多是些社会上的名士才子,前来讲授两天便离开。
其余时间自己分配,只要不违庄规,无人去管,他或她可以读书,可以练功,总之极为自由,只是功课的成绩也是赚取点数的最重要途径,倒也无人懈怠。
其管理制度与现代社会相比,自然简陋得很,但在当时社会,却已经是奇特之极。
萧云寒运气极好,抽到了上上签,负责前院大厅,打扫、维护、招待宾客、侍立左右等等,他平时做事精练,被同是负责大厅的众人推举为管事,而大厅管事同是兼任前院总管事,这是观澜山庄的常例,所以权柄极重。
听到凤夫人的吩咐,萧云寒忙招呼几个兄弟,将周围议论纷纷、满眼狂热的众人劝走,同时带着几人拿着木椅静静进入大厅之内。
对庄主的本领,他们虽没见过,却从未怀疑过。
他们所有人的武功都是由几位庄主夫人亲授,自然知晓她们的武功是如何惊人,观之若海,无从揣测,而她们的武功却是学自庄主,从而可知庄主的武功如何。
见到刚才那番奇异之景,萧云寒知道自己原来还是将庄主小瞧了。
天地变色,星辰转移,如斯诡异壮观之场面,实在难以想象是如何做到,这究竟需要怎样的功力?斗转星移,便是如此!从未想过,一个人的力量,真的能达到这般通天彻地的境界。
萧云寒进入大厅,发觉大厅之内比原来更加空荡几分,庄主正负手而立,如平常一般带着淡淡的温和笑容,泯然如众人。
但看在萧云寒的眼中,他家庄主的一举一动,莫不自然无痕,平淡中蕴含着神奇,这才是真正的返朴归真的境界。
看到笼罩在淡淡金光之中,悬浮而立的谢晓兰时,萧云寒并未太显惊讶,与刚才的奇景相比,这实在不算什么。
小凤看到仆人们悄然进来,木椅落地无声,个个轻手轻脚,望向自己丈夫时,眼中冷却着热切与崇拜。
她心中禁不住涌出一股骄傲,自己丈夫能够被人这般崇拜,身为妻子,实是最为荣耀之事。
她轻摆了摆手,萧云寒带领仆人们退下。
众女将椅子挪到离谢晓兰极近的位置,坐下来仔细观看她的情况,有种要细致研究她的每一根毛孔的态势。
萧月生见她们如此靠前,嘴唇微微动了动,却玉津一咽,并未说话,随即眼中涌起几分隐隐的笑意。
可惜众人正在好奇的观看谢晓兰,未能有人发觉他的异样。
到了近前,她们更能发觉谢晓兰的变化,原本白腻的肌肤越发变得冰肌玉骨,流动着隐隐的莹光,显得超凡脱俗,恍如仙子。
这般变化,对于注重容貌的女人们来说,有着无可抗拒的吸引力,她们的目光便如飞蝇落于珠网,再也挣脱不出,动弹不得,口中自然啧啧称奇。
萧月生躺在众女中央,身下木椅是檀木躺椅,本是用以在厅外晒太阳之用,他这时却正躺在上面。
两边分别是完颜萍与郭芙,身后坐着小玉小凤四女,杨若男则是坐在干爹干娘的前面,不停的转动玉颈,变换着角度,神态专注,极为认真的看着宁静如故的谢晓兰。
萧月生被千娇百媚的美女环绕,入目皆彩衣,鼻前幽香阵阵,耳边莺声燕语,不禁醺醺然,
“夫人们,夫人们,声音莫要太大!”他沉醉一番后,见娇语之声越来越响,忙出声提醒。
本是充满娇声窃语的大厅陡然寂静无声。
萧月生微微一笑,未再说话,仰躺于檀木椅上,微微阖上双目。
刚才一番施法,虽然对身体未有影响,但所耗心力颇巨,纵然神念强大如他,亦微感疲倦,此时不禁有些怠意。
他身边环坐的诸女皆静静不言,眼神却在不停的交流,完颜萍与小玉尤甚,她们两人自萧月生施法完后,表情与众女的兴奋激动迥然,俱是带着几分强颜欢笑的意味。
此时,她们两人眼神相对,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几抹忧色。
刚才发生之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即使神话传说,也未有这般夸张,实在超出她们所能接受范围,至今仍是似梦似幻,仿佛如在梦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力有时尽,而天地之威,则是无从抗拒,不可侵犯,即使武功再高之人,在天地面前,亦是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