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难得的下起了雪。
一场雪下来,纷纷扰扰的世界顿时变得圣洁起来,放眼望去,天地之间一片雪白。
西湖如西子,此时,仿佛披上了一层貂裘。
观云山庄方圆一里处的树林,却苍翠如夏日,树上没有一丝白雪,仿佛从未下过雪。
这般异常,自然引得人们好奇,但人们却知道,观云山庄的主人乃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惊鸿一剑萧一寒,武功精绝,心狠手辣。
虽然如今惊鸿一剑已踪迹渺然,杳杳不见,据说已归隐山林之中,但谁又能知,他是否会忽然出现,故无人敢踏足观云山庄。
夜晚,西湖上仍旧***盏盏,画肪星罗棋布,整个西湖一片喧嚣,热闹非凡,浮世繁华,灿如烟花。
一艘中型画肪停在湖心处,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一艘画肪靠近,仿佛如避蛇蝎。
这艘画肪能得如此清静,亦是因为惊鸿一剑萧一寒故,因为这艘画肪上,有萧一寒所赠的字。
萧一寒乃是归隐,但并非仙逝,若是有人冒犯,说不定,他会再次出山。
世上之人,多是聪明人,极少是傻子,他们会心中推测,萧一寒固然是归隐了,看起来,这个消息不假,他一直不再出现,但他又没有广发英雄帖,召集武林群豪进行金盆洗手大典。若是有人惹到了他。说不定,又会出山,且会拿此人立威。
这般想法之下,自是无人敢冒犯那艘画肪,武林中人,难得如此齐心,也算得上咄咄怪事。
画肪之内,***通明。宛如白昼,两个身形曼妙地女子对面而坐,一女按着一张瑶琴,另一女吹箫,不时双目相对,露出会神一笑。
另有一个少女,坐在一旁,小手托着下颌,入神地看着两女抚琴弄箫。听得入神。
琴声与箫声相应和,似是两人站在高山之巅,仰看浮云。俯视众生,壮怀激烈,豪气干云,惺惺相惜。
这三人正是宋梦君、苏青青,还有小香。
小香自幼受苏青青的熏陶,虽不精于乐理,却对乐理有着极高的欣赏力,听出了这首曲子的美妙。
她秀美的脸庞通红。明眸闪亮,激昂无比。
半晌过后,“铮”的一响,琴声戛然而止,萧声也随之停了下来,两双妙目对视一下,摇头叹息。
“唉。不成。还是上不去。”苏青青摇头,她穿着一件月白罗衫。素洁淡雅。
“这首笑傲江湖,委实太难了些。”宋梦君神情淡漠,玉脸似是一张寒玉所雕,淡淡的安慰她。“当穿听萧先生抚此曲时,如履平地。”苏青青不甘心的嘟囔一声,恨恨地瞪了一眼手下的瑶琴。
宋梦君淡淡道:“莫要焦急,依我看,还是按江妹妹的话,先练控制力,再抚琴!”
“这法子也太怪了些……”苏青青叹道。
宋梦君抿嘴一笑,脸上的淡漠如冰雪涣散,摇了摇头。
“宋姐姐,咱们一起练罢?!”苏青青露出哀求之色,眼巴巴的望向宋梦君。
宋梦君摇头笑道:“这是江妹妹给你的独家妙法,我若修习,怕是不妥!”
苏青青抱住她玉臂,用力摇动,大声嗔道:“她明明是跟咱们两个人说话!”
“……好罢好罢!”宋梦君略一迟疑,吃不住她摇晃,点头答应。
两人所修习的法子,确实独特。
江南云听到两人借了师父的笑傲江湖曲谱,当时心下便暗自发笑,此曲之难,她深有体会。
苏青青这才罢休,想了想,起身推开窗户,一阵清冷的风迎面而来,让她不禁一缩,又坐回案前,叹道:“江姐姐在信上说,这个月末,她会过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天。”
“就是这两天了罢。”宋梦君把玩着手上地玉箫,不紧不慢的说道。
苏青青一抬头:“萧先生会不会也跟着过来?”
“不会。”宋梦君平淡说道。
“那倒说不准呢,”苏青青皱了皱眉子,哼道:“他这一归隐,转眼已是半年啦,也应静极思动了!”
“听江妹妹说,萧先生每次入定,至少十天半个月。”宋梦君道,放下白玉箫:“十天对他而言,仅是一弹指罢了,哪会觉得日久?!”
苏青青伸手压过白玉箫,放在眼前把玩,仔细欣赏,笑道:“这只玉箫,可是极品呐!”
“拿来!”宋梦君瞪她一眼,冷哼道。
她素来清冷,对于她的冷言冷语,苏青青毫不以为异,并不理她,仍在眼前翻来覆去地看。
宋梦君“呼”的站起,脚步踩出,一晃而已,便到了她的身前,劈手便夺。
苏青青一扭身,恰到好处,避过宋梦君的手,藏到身后,笑道:“宋姐姐何必如此着紧?!”
“快拿来!”宋梦君脸色更冷,身子再次一晃,速度更快,骈指为剑,疾点她右肩井。
“咯咯,宋姐姐是要动真的啦?!”苏青青一脸笑意,脚下踩着独特的步伐,在案几与绣墩间辗转腾挪,衣袂飘动。
宋梦君默然不语,只是一味的追她,想要将她制住。
只是苏青青家传身法精妙,宋梦君的武功固然胜于她,但论及身法,却也相差不多,一时之间,拿她无可奈何。
身形挪动间。苏青青娇声笑道:“宋姐姐一向辱宠不惊。不萦于外物,为何如此着紧这只玉箫呀?”
宋梦君忽然停下,扶着矮几,明眸狠狠瞪她,冰雪一般地脸上露出一抹绯红。
“呀,宋姐姐脸红了呀!”苏青青惊诧,似是见到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