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太太嘴里吐出来的这个符箓带着一种狰狞之光,让我心里大惊,暗叫一声不好。
但我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符箓不仅仅是狰狞,它似乎还带着一股巨大的吸附之力!
“不----”
就在我艰难的用木剑抵御这张符箓靠近我时,夜空里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个人影迅速的向我疾驰而来。在那张燃烧的符箓将要冲破木剑的抵御逼近我的身体时,那个人影用他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张燃烧的符箓。
“啊----”
那种燃烧的符箓碰触到这个人后,他便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倒了下去。
那是一种痛苦的承受,一种毁灭的承受。
我看清楚了这个人的脸,他是那么的熟悉……
曾经。他为了我也曾不惜性命的这般救我……
为了我,他已经死过一次,已经散了一个魂……
今天。他又要为我而陨落么?
我抱着这个被符箓伤了的男人,他的身影在慢慢的淡化,但他一双深邃的眼神却还在看着我。
眼角虽然挂着两滴泪,但他却对我淡淡的笑着,笑的很安详,很凄迷……
三生九世,永绝孟婆,只为情故,虽死无悔……
他似乎是想在最后的时候伸手摸摸我的脸,但他伸出手臂还没有碰触到我的脸颊,一双手就在燃烧的火团中消散,变成了虚无。
“不----”我伸手去抱那个即将消散的影子。
却是最后什么也没有抱住。那个影子就这样消散了,等那张符箓全部燃尽后,只剩下了一具尸体横在地上。
我伸手摸向他的脸。他的脸已经变的冰冷,我的眼泪忍不住滴落而下。
只听身后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好歹毒的邪术,竟然用阴符抽掉人的魂魄!”
这是孙智文爷爷的声音。
虽然我不知道孙智文爷爷和杨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这些已经不重要,我听了他这话后,整颗心就像坠入了冰窖,苦涩冰冷不已。
上一次杨龙为了救我散了一魂,这一次为了救我更是被阴符抽掉了魂魄,这一生注定他是凄苦的么?
这一世注定我要背负愧疚么?
老天爷为何要给我这样一个命运,只有让我一生凄苦,让我一生内疚,才会高兴么?
如果,我的凄苦能换来更多人的美好,我也就认了。可为什么又要我身边的更多人也如此的凄苦呢?
我伸手抚摸着杨龙的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痛苦的情绪……
我仿佛看到了他那消瘦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他那凄迷的眼神……
一滴泪,滴落了多少柔情,
一个转身,转过了多少沧桑?
只是不知道,
你走的那一刻,
留下了你的,
还是带走了我的?
“即能阴兵借道,又能抽人魂魄,老妖婆,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是叶木爷爷的声音,可见他也被这个歹毒的老太太气坏了。
但那个老太太却不回答,手心一翻,一道符箓乍然闪现,祭向虚空,她整个人与那两口棺材就骤然消失踪影。
四野茫茫,再也没有了老太太的影子,那些阴兵也紧随其后隐去,没有了任何异动。
“爷爷,你们终于回来了!你看出那个老妖婆是什么来路了么?”淘淘与笨笨走了过来,情绪耸动的样子。
孙智文爷爷抚摸了一下他两个孙儿的小脸,看着阒寂下来的夜色,叹了一口气:“看这位老妖婆一身的邪气,用的又是邪术,应该不是正统道脉中人,倒是有些像南疆巫术的那些邪人。只是,让我很不明白,南疆巫术已经沉寂了多年,并且还是在边远的南疆,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老智囊先别去管什么南疆巫术,还是什么南洋降头术了,先看看杨龙还有没有救吧。”叶木老人说了一句。
孙智文爷爷抿着嘴蹲下身子,伸手翻了翻杨龙的眼,然后又摸了摸他的天灵盖,叹了一口气:“三魂都散了,这一次只怕……神仙也救不了了……”
听了他这话后,我整个人身子一软,心里一阵晦涩翻涌。
杨大哥,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那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我不值得你这样去做……
还有,你还没有告诉我青城山脚下竹林里装满鲜血的陶瓮是做什么的呢,怎么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我蹲在杨龙的尸身旁哭了好久,身体被夜色下的露水打湿,一阵冰冷,但身体的冰冷也难以甚于心里的冰冷。
直到快天亮时,孙智文爷爷才蹲下身子拍了拍我的肩头:“姑娘,别难过了。发生这样的事情,太突然了,谁也预料不到,咱们还是……还是找一个地方把杨龙的尸身放起来吧。”
“孙爷爷,杨大哥还有救么?”
“魂都全部散了,这……这只怕是没有方法了。”孙智文爷爷喉头颤抖了一下,其实,他心里也很难受。
叶木爷爷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一件很久远的事情,然后抿抿嘴说:“老智囊,有句话说的好,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这人的魂魄被邪人抽走了,兴许他们还能把这魂给还回来。”
“你的意思是……让姑娘再去找那个老妖婆?”孙智文爷爷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看向了叶木老人,然后问了一句。
“这是一个方法,另外也可以直接去南疆找懂这种邪术的隐世高人。不过,我感觉直接去南疆找隐世的高人似乎要比去找老妖婆更困难。”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