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平走到柳银河的跟前,握紧了他的手,笑道:“柳局,多谢你了!”
“呵呵,老弟,维护社会治安,是我应尽的职责嘛,这有什么好谢的?”柳银河笑吟吟地接过王学平递过去的烟,感慨道:“以前遇到了这种情况,总要抓不少人走。我当了这么多年的民警,今天是干活最舒心的一次,有时候感觉到愧对自己的良心啊,可又没有办法!”
“柳局,待会确认身份的时候,还需要所里的同志们多多协助了!”王学平冲着柳银河拱了拱手。
柳银河嗔怪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以后可不许再这么说了!”
招手把一个英姿飒爽的青年民警招到了跟前,柳银河笑着对王学平说:“这是我家小子,叫柳畅,原来在局里干刑警,让我给调到开发区派出所来了,现在是所里刑侦中队的中队长。这小子业务上面还行,就是脑子有点不好使。老弟,这开发区已经是你的一亩三分地了,这小子以后就归你管了。柳畅,快叫王叔。”
王学平心里暗暗好笑,听柳银河的口气,这是把儿子交给他来带了。
“王……王主任好!”柳畅望着和自己差不多岁数的王学平,白净的脸庞涨得通红,心里很有些不服气,可当着老头子的面,又不好说啥,只得硬着头皮伸出双手,和王学平轻轻地握了下,迅速地收了回去。
“这孩子,真是不懂事!”柳银河有些无奈地骂道。
“柳局,我和你是忘年交,和柳畅的年纪也差不多,咱们就各交各的吧。”王学平打了个马虎眼,赶紧把这个尴尬的话题给敷衍了过去。
一把手现场坐镇,这是图表现的大好时机,机关的干部们迅速地行动起来,各司其职,登记、造册、清查身份,以前半年都办不好的事,不到两个小时,就办得差不多了。
柳银河有些担心地问王学平:“你答应了这么优惠的条件,请示过老县长了?”
王学平微微一笑:“回头再向严书记汇报,我这一次是争取在区内就地解决。”
“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没事先请示?”柳银河一拍脑门子,惊诧地望着王学平,仿佛他是火星人一般!
“柳局,县里的财政状况,您又不是不知道,拆了东墙补西墙而已。我就算去找严书记开口要钱,能开口要多少?”王学平把两手一摊,叹了口气说:“那不是把难题往他身上推么?我不能这么做啊!”
柳银河想想也是,县里的财政饼就这么大,严书记给多了,别的地方就要出乱子,给少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多想了一层,按照老县长对王学平的器重,只要他开口要钱,即使不全给,也至少会给个70左右。
如今,经开区的农民因为征地闹事,王学平主动采取了措施,其实是对老县长的一种保护。
可是,这就意味着王学平身上的担子太重了,一旦出现大的偏差,后果不堪设想。
看出了柳银河的担心,王学平故作不知,嘴角反而露出一丝笑意。他心里已经有了底,自己干的事情,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就在登记接近尾声的时候,财政局送钱的车驶进了管委会大院,柳银河得知后,马上安排了重兵防守运款子的那辆桑塔纳。
王学平再次操起电喇叭,大声宣布说:“大家都请安静一下,大家都请安静一下……”
在场的人都瞪大了两眼,眼睁睁地瞅着王学平,经过刚才的疏导,绝大部分农民心里憋着的那口气都已经消了大半。
王学平大声宣布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凡是想拿回土地的,现在都可以按照登记的名册,到我这边来领一个季度的补贴,计五百元。我再说一遍……”
全场一片大哗,跑来闹事的人做梦都没想到居然有这种好事,一个个高兴坏了,就在今天之前,他们这些失去了土地的人,都好几年了,总共也只拿了三百块而已。
有人不相信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大着胆子问了一句:“王主任,您说的是真的么?”
“呵呵,当然是真的了,钱都从银行里提回来了!喏,大家看这边!”王学平把手朝着运款车一指,一大帮子就都围了上去,幸好提前安排了大批警力做好了准备,才算是勉强维持住了现场的秩序。
这时,财政局的胡中成带着一干会计出纳,出现在了运款车前,当着众人的面,把钱款点清楚之中,给财政局派来的出纳打了收条,然后对照着建设局提供的名册,开始逐一发放补偿款。
王学平放下手中的电喇叭,走到几个不想要回土地的人跟前,见他们满脸都是失望,夹杂着无奈的表情,就笑眯眯地说:“恭喜你们,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目的,我敢断言,你们之中将很快会出现百万富翁。”
这些人没有一个正经种田的农民,都是在县城里做小买卖的生意人。越是这种小商人,越有赌性,他们盘算得很清楚,即使拿回了地,也没法再去种了,根本吃不了那个苦,不如搏一把。
王学平心里很有数,真正老实的农民,这一次都要吃亏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爱拼才会赢,天上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掉下大馅饼来。
这就好比改革开放之初,赚大钱的人,都是那些没有正式工作的社会闲散人员,甚至是地痞流氓。
根本就没人信王学平的“鬼话”,百万富翁?每年能分个三五千块钱,就是祖上积德了。
尽管如此,这几个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