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睿轻睐一眼欧阳妍,道,“江钊若是不喜欢,以他那种睚眦必报的性子,一定会把人留在这里任你们的口水把她淹死,更何况江钊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能威胁得了的人?明明秦家人这样反对,只要他来个不买帐,秦家和江家会处理不了一个落魄千金?别把江钊当软柿子,他从小到大就没人捏得了。”
秦非言是唯一一个看过江钊手机上那张照片的人,倒也什么都看透了,撞了撞江睿的肩,暧昧道,“大哥,真不亏是爱过的人在。”
江老爷子听江睿的话,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多嘴。
秦荣方一拍桌子,震得欧阳妍赶紧松了手退到一边,今天晚上仙风道骨的气质一直就没在秦荣方的身上停留过,“我的孙子,我的孙子就被你们这些人毁了!”
“搞清楚,是我的孙子!”江老爷子也吼道,“再说了,毁不了,秦家在海城若是吃素的,就肯定毁了。你管不了,我来管!”
秦荣方仇视了江老爷子一眼,呼了一大气,冷静数秒后道,“来庆,云家的事情,你查一下实底,找人介入进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不能影响钊钊的前程。”说完不忘再瞪一眼江老爷子。
江来庆乌眉深锁,凝重的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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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8的车厢里,男女静默,江钊无法理解自己心里现在出现的那种针芒乱刺的感觉,若是今天晚上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谈话,也许他不会让自己的心里突然闯进一个魔鬼,那个魔鬼随时随地的想要跑出体外把坐在副驾驶室那个女人杀死!
他一刻不敢忘记她说的话,为了她的父亲……
不是不敢,是忘不了。
她说终于扬眉吐气了,这些日子,他以为待她不薄,她却要这样报复。
想到身边这个女人即将成为他的妻子,又想着晚上的对话,心有郁结,“不怕结婚后不幸福?”
如果以后她终于遇到那个愿意不为任何人都想嫁的人的时候,不后悔吗?顶着什么样的身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朵儿看着窗外,“谁能保证结了婚的夫妻就一定幸福?”她不能那么伟大的去管他幸福不幸福,她只知道,他除了她,谁也不能娶,江太太这个位子,只能是她的,她绝不可以让给那个妍妍。
有句话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入土为安总比暴尸街头的好。“
可前提这个坟墓是建立在爱情上的,那么无爱的婚姻是什么样?活-埋吗?
就算是活-埋,她也要拉上他一起,时间久了总能堆成一座坟。
“没有相濡以沫,也可以相敬如宾,我会做好江太太的本份,走出家里那道门,我一定可以端庄,矜持,大方,得体。”
转头见江钊依旧不语,他的棱角分外冷硬,朵儿心里被揪了一下疼,他果然恨毒了她吧,便让步说道,“你有喜欢的人,只要不被我知道,我都不会说什么,你们背地里偷偷交往就行。”她已经这样让步,总够了吧?朵儿摁下车窗,想让风把眼里的水蒸气迅速吹走,原来委曲求全,就是这样被反复拉扯着难受。
车子的方向盘紧急一甩,刹车踩下,朵儿以为紧急避让,牢牢抓住车顶把手,结果车子靠边停下时,江钊一转身伸手就卡住她的下颌骨,逼视着她,那么凶暴的神色,吓得朵儿不敢言语,只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抖,上次被他强-暴时那种残戾的感觉又回来了。
男人的目光狠狠的,他想把这个女人当场弄死,今天在山下,若不是他反映极快的承认她,父亲肯定会把矛头都指到她身上,她以后怎么做人?这可能都还是轻的,说不定她怎么消失的都不知道,一时的不忍,却乱了自己终身。
他没有听错吗?她要嫁给他,却教他去跟别的女人偷.情?“你凭什么?凭什么要求我跟我喜欢的人背地里偷偷交往?你以为你是谁?你拿什么立场要求我?凭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凭你说的我不爱你?凭你用卑鄙的手段让我娶你?你告诉我,这哪一条让你有资格管我跟我喜欢的人是光明正大,还是偷偷摸摸?”
朵儿的眼泪突然之间,关也关不住往外奔涌,嘴唇微微张开,却用最快的速度发着抖,冰凉的液体顺着面颊落在男人手上,“好,好好,我不管你,我没有资格,没有立场,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结婚后,井水不犯河水,总行了吧?你放手,你弄疼我了,疼死我了,疼死了,疼死了……”
朵儿最后“呜呜”的,放肆的大哭起来,却还是一直反复的说着,疼死了,可是疼的地方不是下巴骨颌处的欲裂,而是心口仿佛被撕开一样的钝痛。
江钊觉得他太不冷静了,怎么能这样。他被一个女人搅成这样,搅得天空都全灰暗了。
他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也罢了,这婚还没结成,那女人就已经要把他往别的女人怀里推了。
他又要像父母那样,婚后争吵,然后离婚?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
面无表情的转身,伏在方向盘上命令自己,要冷静。
把朵儿送回她自己的老小区后,打电话给了江睿。
爵士酒吧里的音乐并不那么嘈杂,聊聊闲天是最好的去处。
三个男人的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空灵的响声,江钊方才在车厢里的模样全然不在,又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