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胜不由无声地苦笑起来,又看向红绸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此时她已经睡熟了,整个人给人一种温馨、宁静的感觉,方胜不想因为自己而破坏了这种感觉。
现方胜是既不能打坐也不能修心,枯坐了一会他自己也打起了哈欠,想了想,干脆把屁股往前挪了挪,然后左手肘支大腿上,下巴支左手上,就那样打起盹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纹锦拉着胡妖儿的手来找方胜。由于是大早晨,俩人都没敢大声说话,等进了红绸的小院后是干脆停止了交谈。
俩人很快到了后院,红绸的卧室前停住,纹锦一时犹豫起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原地等了片刻,她这才发现其实门只是虚掩着。
然后纹锦就走到门边,轻轻推开一个缝,然后朝里望去,而这时候胡妖儿也从下面把脑袋探向了门缝。
接着两人就同时看到了屋里的情景,方胜屁股坐椅子上,上身却趴了床沿,头枕他自己左臂上睡着了,而他的右手显然握着红绸的右手,因为她们全都看到了红绸露被子外的一截手腕。
红绸睡得很香,嘴角甚至还有一丝笑意。
纹锦摸了摸胡妖儿的脑袋,等小丫头站直了身子她才轻轻带上了门,然后伸手向外指了指,同时用口形道:“咱们先出去。”
小丫头立刻点了点头,然后跟着纹锦轻手轻脚地向外走去。
实际上方胜本不会睡这么沉,主要是之前他那个打盹的姿势实太累了,越睡越累,等他中间迷迷糊糊醒来时就完全顶不住了,跟刚刚全速飞了上千里一样。然后他就找了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继续睡,也就是纹锦和胡妖儿见到的那个姿势。
红绸反而是第一个醒来的,不过她的手才一动方胜就也醒了,晃了晃脑袋抬起了头。
方胜马上就想起了昨晚的经历,向红绸的方向看了过去,并朝红绸笑了笑。
红绸也朝方胜笑了笑,开口轻声道:“谢谢。”
“没什么,其实我也很喜欢这样。”方胜诚恳地道。
“真的?”红绸问道。
“嗯。”
红绸嫣然一笑,从来没有如此动人过,看得方胜都是一愣。
停了一会,红绸道:“我要起床了。”
“噢,那我先出去,嘿。”方胜笑了笑便站了起来,同时松开了红绸的右手,那一瞬间,他竟觉得有些不习惯。
红绸把手缩回被子里,忽然道:“可能时间会有些长,你可以先去找妖儿。”
“没事,我还是这等你吧,咱们一起过去。”方胜无所谓地道。
红绸深深地看了方胜一眼,轻轻应了一声:“嗯。”
然后方胜出了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圈,估摸着以自己的速度足以洗漱完两次了,便又朝红绸的屋门走去。
结果门口等了一会就是听不到红绸喊他,他只得继续院子里绕圈,这儿看看,那儿瞅瞅。
几圈之后方胜又估计了一下,有这个时间,他绝对可以洗漱七八次了,这么长的时间总该够红绸梳妆打扮的了吧,然后毫不犹豫地向红绸卧室门口走去。
门口一等二等还是没声音,方胜终于忍不住喊道:“红绸姐,好了没?”
过了一会屋里才传来红绸的声音,有些嗔怪地道:“我跟你说了可能时间会有些长。”
“呃……”
片刻后红绸终于走了出来,看起来也没啥变化,方胜不由有些吃惊地道:“我的神哪,这么长时间你到底干什么了?”
红绸脸微红,白了方胜一眼道:“女人梳妆的时间和男人能一样吗?我这里有干净的洗漱之物,都给你放桌子上了,你去洗洗吧。”
“好。”
方胜几步蹿进屋中,只用了几十息功夫就又跑了出来,大大咧咧道:“好了,走吧。”
红绸一怔,然后就明白了方胜为何会等得不耐烦,笑着点头道:“好吧。”
接下来的几天方胜几乎天天都来陪红绸,红绸是知道一些他的感情经历的,他这样对红绸,他觉得红绸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喜欢,可以做很好很好的朋友,可以无限趋近于情侣,但是不能是情侣。
离开西通之前方胜还是给红绸留了一封信,一封红绸看了只会感动不会伤心的信。
方胜还是走了,不过红绸却没马上拆开那封信,她觉得她能猜到那封信的内容。
此时她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伤心、无助了那么久,她第一次觉得这些都是值得的。
而这个时候她也第一次有了一种全的感觉,那就是她真正的愿望未必是想和方胜永远一起。
当然,她的真正愿望不会是“曾经拥有”之类的空话。
她觉得,虽然她自己也不敢完全确定,但是,兴许她真正的愿望只是得到方胜的认可。能够感觉到方胜对她的认同,看到他愿意为她做一些事,会因她而痛苦,这样就足够了。反正不论如何,她此时之所以充实正是因为这些认知。
她第一次这样觉得,假如她自幼就生活方胜身边,是方胜的一个邻居,是他生命中除了他母亲之外第一个熟悉的女子,那么方胜一定会和她一起,不管后来方胜再遇到谁。
这种自信的感觉已经离开她太久了,当这种感觉重回来,她的心一下就被装得满满的,之前的空虚、彷徨